直到安衡的胳膊被人一把托住,队长的声音传来:“交给我,你休息一会儿。”

然后再次往前冲。

十五分钟后边界线上一架直升机飞了起来,迅速朝着附近最近的城市飞去。

半个小时后,已经准备好的医生快速将人推进了手术室,进行最后的抢救。安衡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上是血、背上是血,脸上泥水、汗水、血液混合,味道难闻得作呕。

旁边的医生焦急的在说着什么,但安衡却闭眼靠在那里动也不想动,亮起的手术灯牵引了他所有的心神。

队长走过来,踢了他一脚,沉声命令:“先去处理伤势。”

安衡想说他没什么,却被队长发红的眼神镇住:“我在一个小时前失去了一个队友,现在还在等待一个队友活下来,别让更多的心。”

安衡睫毛一颤,沉默的站起身,僵直着脊背敬礼,然后避开了护士的搀扶,脊背笔直如枪的朝手术室走去。

他的手术并不算难,只是肩膀上的那颗子弹打中的地方有些危险,需要更多时间的修养和处理。躺在病床上,耳边是队友的说话声,但他的思绪却飞到了还在进行的手术室和远在京城的家里。

两年来他受伤数次,有更危险的也有没那么危险的情况,但每次他都不敢打电话通报情况。但每次事后,他总能接到老头子的电话。

比如此刻……

一阵脚步声响起,队长将一部手机递到他手中:“老爷子的。”

安衡嗯了声,抬手接过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传来老爷子干巴巴的声音:“死了没?”

安衡泵着唇线:“还差点。”

“哦,那就好。”

“嗯。”

“想吃什么?”

“红烧肉。”

“你大哥说这次生日给你买栋别墅。”

安衡面无表情:“哦。”

“但被我拒绝了。”

安衡:“……嗯。”

“我让他给你点股份。”

这对话怎么听怎么诡异,但旁边的队友都已经习惯了。他们家副队来头很大,之前空降队伍时还曾猜过是否是走的后门。但这也不大可能,伤亡率这么高的队伍,谁家舍得把人送到这里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