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信宽慰他:“都过去了,不要紧的。”

仙君祠旁边就是皇家的祭祀台。

林蓁再看了一眼石台,轻声道:“爷爷的牌位也在里面。”

“你爷爷他……”

“一百零二岁的时候,在梦里去的,无病无灾,是喜丧。”

林蓁说起这件事,也是十分豁达的模样。

随后林信推着他,登上高处的宫墙城楼。

脚下是琅琊万千户百姓,此时日近西山,城中百姓都回家去了,街道上有些冷清。

林信道:“我方来一路行来,越国百姓都很好,你操劳了。”

“从前在枕水村仙君祠里答应仙君的事情,要渡尽天下人。”林蓁叹道,“只可惜寿数太短,我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还没来得及全部做完。”

林蓁坐在轮椅上,林信坐在城垛里,两人面对这面,清风在他二人之间拂过。

其中相隔漫长的岁月流逝,却有冥冥之中的微弱牵连。

“还记得从前在吴国金殿上,我初接天书,说要请仙君多多指点,还说到了七八十岁,还要仙君时时提点。”林蓁看着他,“结果仙君一走就是好几十年,我没有仙君指点,时常也会感到茫然。”

林信想了想,伸出手,摸摸他的鬓角:“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林蓁笑着问道:“那我是仙君教出来的,最好的孩子吗?”

林信鼻头一酸,连忙点头:“是,你当然是最好的孩子。”

才说这话,便听闻脚下马匹嘶鸣。

一位老将军,没有卸甲,风尘仆仆地赶来,身后跟着护送的小队伍,在宫门前下了马,大步走入宫城。

林蓁道:“朕召他回来,叮嘱一下边防之事。他也不容易,从小卒做起,快五十了,才封将军。我从前说他只有守城门的才能,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他对林信道:“仙君认不出来了,那是沈念君。”

“原来是他。”

一时无话,林蓁抬眼,看着迫近西山的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