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欺负?林信满头问号。

“信信啊,总归是在一起过日子的,你就不要总是……”

老人家一开口就停不下来,林信反应迅速,“呜”了一声,跌坐在木椅上,双手撑着头,仿佛是在暗自垂泪,伤心欲绝。

老人家怔怔道:“你忏悔得也太快了吧?老夫还没有说什么呢。”

林信捂住自己偷笑的嘴,低着头,看起来倒真像是哭了。

“您老不知道哇,他……他……”林信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顾渊,随口胡编道,“他就是个穷书生,连考三十年。我把所有家产都搭进去供他读书,帮他上下打点。结果他,三十年了,连个秀才都没中。”

他还真是张口就来。

老人家一愣:“那你好惨哦。”

“就这么了,还公子哥儿似的,什么事情都不会干。连倒个茶也能把半壶茶都倒在桌上。”林信用指尖摸摸他倒在桌上的茶水,“我能不打他吗?要是我有一天先他去了,他连茶也喝不了,那不得活活渴死吗?”

老人家迅速倒戈:“那是应该打他的,应该的。”

林信即兴给顾渊编了一段身世,把老人家哄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林信送他回去:“家里的事情,我会料理好的,就不劳村里人为我们操心了。”

老人家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还是麻烦你多多操持了。”

林信吸了吸鼻子,坚强隐忍:“我会努力把这个家撑起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

临走前,老人家还瞪了一眼顾渊。

现在轮到顾渊满头问号。

于是这天夜里,林信的那个夫郎,其实是个连茶都倒不好、考了三十年科举都没有考中的软弱书生,然而林信对他情深义重,散尽家财供他考试的凄美爱情故事,传遍了整个枕水村。

林信:“耶。”

论编故事,除了江月郎,还没有别人是我的对手。

*

某天晚上,林信坐在桃花树下,手里抓着一把炒花生米,捻开花生皮儿,往嘴里丢了一颗。

他安慰顾渊:“没关系的,不会倒茶也没关系,你是仙君,不妨碍。”

顾渊压根就没怎么,林信给他编身世的时候,他也在场,也没在意,随林信高兴。况且——

“你不要再说我不会倒茶了,我已经会了。”

“噢。”林信又捻开一颗花生皮,想要塞给他一颗。

然后林信没拿稳,褪了皮、很光滑的花生落在地上,被一只肥鸡啄走了。

林信叹了口气:“你看看你,竟然连花生也拿不住。”

顾渊也很无奈,分明就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