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1 / 2)
作品:《认错白月光是要火葬场的》这场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烦人的很。
付星寒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撂下一句“爹会想办法带你走”,便跑得无影无踪,徒留颜嫣一人杵在原地纠结。
她想了一个上午,愣是没想明白,自己怎会和柳南歌共享同一个爹?
颜嫣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看得阿梧一脸莫名,不由出声道:“小姐,你怎么啦?”
“没怎么。”
颜嫣掩饰性地往嘴里扒了一口饭。
当碗中最后一粒米被扫光时,她亦整理好了思绪,决定先将此事搁置一旁。
总之,不论付星寒究竟有何目的,她都不能放慢自己的节奏,该挖坑时仍需挖。
为了逃出去,她已经挖了整整三日的坑,目前进度喜人,再挖个十来天,便能彻底打通这条隧道。
只是那些土不好处理,还得再想办法一点一点地运出去。
幸运的是,除了阿梧与那几个粗使婢子,平日里基本无人踏足她这间小破院。
昨天,她便以要种花为由头,唤人在离床最近的那扇窗外犁了一块地,此后,又用同样的借口,支开阿梧去给她挑选花种。
她今日又准备故技重施。
放下筷子,转身对阿梧道:“我想了想,你昨日带来的那些花种还是不适合,现在都已经立夏了,还是种些能在秋冬时节开花的灵草吧。”
阿梧点了点头,认真记下颜嫣的话。
她也想早些看到这院子里开别的花,紫藤虽美,连着看了八年,多少有点腻味。
颜嫣一分一秒都不敢耽误。
阿梧前脚刚走,她便一个箭步冲进里屋,马不停蹄地用簸箕去铲那些被她堆在床底的土。
她力气虽不小,可到底是个“手无寸鸡之力”的凡女,为减轻运土时的重量,都不敢用别的容器去运土,全程都在用麻袋装,装至三分满,再往肩上一扛,倒到窗外那方土堆上。
她来来回回忙活了大半天,终于赶在天黑前运完了所有的土。
可这还没完,她还得清理现场、净手以及换衣裳。
所幸她动作利索,愣是赶在阿梧回来前处理好了一切。
阿梧端着晚膳穿过长廊时,一眼就瞧见了两眼发直趴在窗上发呆的颜嫣。
她放下托盘,盯着颜嫣看了许久:“小姐,你怎么啦?”
除了累,颜嫣还能是怎么了?
她昨晚不眠不休地折腾了一整夜,送走那个奇奇怪怪的爹后,才睡了堪堪不到两个时辰。
此后,又争分夺秒地扛了一下午的土,人都给累傻了。
颜嫣没说话,依旧呆愣愣地趴着。
阿梧却十分敏锐地发现,窗前那堆土似乎与上午不太一样。
她犹豫半晌,仍是道了句:“小姐,是我出现幻觉了吗?我怎觉着这堆土变高了呀?”
这话听得颜嫣眼皮一跳。
“你自己都知道是幻觉了,土堆好端端的怎么会变高呢?”
语罢,一把搂住阿梧的肩:“还不快些吃,待会儿又只剩青菜了。”
和颜嫣一起吃饭,阿梧动作稍慢些便无肉可吃,吓得她连忙往自己碗里夹肉,再也不纠结土堆有没有长高这等无关紧要之事。
颜嫣是真的累啊,活了两辈子都还从没这么累过,才吃不到两口饭,眼皮都要黏一块去了。
今晚倒是不用再去踩点,可那个坑还得继续刨。
颜嫣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还有,阿梧也没她想象中那般好忽悠,种花这个借口怕是用不了几天了,得再想些别的法子来处理新刨出来的土。
用过晚膳,颜嫣赶紧把阿梧打发走了。
外衫也来不及脱,直接倒在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今夜的风格外大,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雨,一同拍打在窗上。
睡眠向来很浅的颜嫣今晚睡得格外沉,故而,也不曾发觉,就在她倒下不久,床头又凭空多出一人。
那人就这般不声不响地立于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直至屋外风声与雨声一同停下,他才动了动。
颜嫣醒来已是三个时辰以后的事。
恰逢子时,最适合行那些个不便于在人前做的事。
她摸黑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当双眼彻底适应这片黑暗时,才发现,屋子里又多出一个人。
接二连三被吓,颜嫣胆子都给练大了。
她就着月光,细细打量着那个逆光而立的男子。
尔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诀!”
这人怕是病得不轻,专挑这种时间往人屋子里钻也不知是要做什么。
今晚所剩的时间也不多,颜嫣心急如焚,只想快点去挖坑。
然而,又不能在谢诀面前露出破绽,索性两眼一闭,狮子大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偷偷碰过我,就先收你五千上品灵石吧,现结,概不赊账。”
顿了顿:“哦,还有昨晚你欠我的那五百,所以,一共是五千五百块上品灵石,结完就赶紧走,别打扰我睡觉。”
谢诀整张脸都笼在夜色中,看不清表情。
可颜嫣能感受到,他在笑。
“一万上品灵石。”
他用微微有些沙哑的嗓音说。
下一刻,毫无防备的颜嫣又被他拽入怀中。
他的怀抱很暖,染着淡淡菡萏香,想必是在谢砚之身边待了很久,才过来的罢?
然而……这和颜嫣有什么关系?
按照两百块上品灵石半个时辰来算,他这多出来的四千五百块灵石得抱到什么时候去?
颜嫣越想越觉这灵石挣得不划算。
更何况,被他这么抱着,今晚哪有时间开工?
颜嫣半点不犹豫地将谢诀推开,从他递来的那袋灵石中取出属于自己的五千五百块上品灵石。
灵石到手,就开始翻脸不认人。
义正辞严地威胁着他:“你再这样,别怪我去你义父面前告状!”
谢诀再多来几次,她床底下的这个秘密怕是就保不住了。
而颜嫣口中的那个义父,也不是别人,正是谢砚之。
有着这层关系,打死颜嫣都不敢和谢诀搅一块去。
毕竟,他其实也是个疯批,只不过没谢砚之疯得那么厉害罢了。
可大疯小疯都是疯,颜嫣自得一视同仁。
谢诀笑意未减:“这次,是义父让我来找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刻意将重音压在“义父”二字上,也不知是何意。
颜嫣闻之,猛地一抬头。
这是……要抓她去“献血”了吗?
惶恐与不安如流星般划过眼底。
颜嫣整理好情绪,很快就恢复镇定。
谢诀又岂会错过从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惧?
只一眼,便能猜出她在担忧什么。
然而,越是如此,他越要卖关子。
好整以暇地看着颜嫣,像是在等待她来祈求自己。
谢诀能一眼看穿颜嫣。
颜嫣又何尝不是一眼就能看透谢诀?
她偏不随他意。
嘴角一翘,挤出个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少主既不愿说,我自己去找尊上便是。”
语罢,真准备推门而出。
“洗髓丹。”
谢诀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
颜嫣步伐一顿,转身去看他。
他在夜色中勾起嘴角,声线一如从前那般温润:“玄天宗掌门愿赠你一枚洗髓丹。”
洗髓丹是什么,颜嫣当然知道。
是能让她这等没灵根的小废物生出灵根的神效小丸子,她可太想要了。
然而,颜嫣也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哪怕那画饼之人自称是她爹,亦如此。
她稳住心神,顺着谢诀方才所说之话问了句:“他赠我洗髓丹,想要我做什么?”
说到这里,话锋陡然一转,直视谢诀的眼睛,缓缓说出余下的话:“又或者说是……尊上想要我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颜嫣心中却已经有了个大致的答案。
付星寒与谢砚之定是达成了某种交易,才会出现这么个结果。
总之,依旧是那句话,“天上不会掉馅饼,人间没有免费餐”。
这个道理,颜嫣十三岁那年就已参透,如今更是深谙其道。
“以血换血,引出藏在柳南歌身上的蛊虫。”
谢诀边说边端视着颜嫣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行吧,果然还是得“献血”。
颜嫣早就猜到了她根本躲不过这一劫。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个结果已经好到大大超出她的预期。
不就是月圆之夜会痛上一痛么?
至少没挖她心,没挖她肾,每个月痛一次就能换来灵根、换来修炼的机会,她为什么要拒绝?
更何况,谁规定,她收下丹药就得乖乖待在这儿给人当血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