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有点难过。

小殿下是个心善的好人,希望他可以安然无恙。

小六子默默地祈祷了一句。

不过很快他就自身难保了。

有个大太监做了错事,将他提溜了出来顶罪,他人轻言微反驳不能,被硬生生扣了口黑锅,得了个当场杖杀的刑罚。

木棍打在身上,剧痛无比,小六子在绝望中垂死挣扎,惨叫声连连,心里生起一丝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被人践踏至此!

可他无可奈何。

下半身慢慢地没了知觉,小六子头脑昏沉,只微弱地抽搐着,连眼泪都没力气流下来了,眼看就要毙命。

木棍落在身上的沉闷声骤然停下。

“够了。带下去吧。”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冷漠又略带虚弱的声音。

这声音有些耳熟,小六子意识到什么,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抬头,想看清来人的样貌。

但他额头磕伤了,汗水和血水一并落下,刺激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他只能拼命将这道救命的声音记在脑海。

然后就晕了过去。

那场责罚很重,但小六子年轻,底子也算可以,很快恢复过来。

恢复后,他开始频繁地往冷宫跑。

终于在某个雷雨天里,他在那间曾误闯过的屋里,再一次见到了他惦念许久的小殿下。

窗大开着,屋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经过一场险些要命的刺杀后,小殿下越发清瘦了,扶窗而立,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小六子担忧地走过去,想替小殿下关窗,却被制止了。

“闪电有光,别关。”

小殿下大概已经在这呆了好一会了,风吹着雨水进来,打湿了他的衣衫,甚至他脸颊上也有点点水痕。

他平静地目光扫过小六子,不时亮起的闪电将他的面容映得越发雪白,他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小六子扑通跪下,闷不做声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才道:“奴才小六子,谢小殿下救命之恩。”

小谢昑安静了一会,约莫在回忆着什么,片刻后,他轻啊了一声,意兴阑珊道:“是你啊。”

他对那桩旧事没什么兴趣,反倒问起了小六子的名字:“你叫小六子?没别的名字了么?”

小六子老实道:“奴才没名字,这小六子是奴才进宫时排的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