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沉砚露出个僵硬的笑容:“相爷早。”

沉砚骨节分明的手挑着车帘,定定看了谢容半晌,才低笑一声,哑声问道:“我的旧人?”

他喉咙里似乎很不舒服,话音落下便偏头去闷咳两声,声音压抑。

这动作让他露出了颈脖处一道淡淡的红痕,一看就是被人挠出来的。

至于挠的人是谁……

谢容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那是昨晚沉砚在昏迷中掐他,他拼命挣扎时不小心挠的。

虽然但是……还是他理亏在前啊!

不过谢容还没心虚完,就听见沉砚又轻声问:“为什么不告而别?因为我进宫了吗?可……”

沉砚抬眸望来,眸光里有难掩的疲倦,眼尾微微泛红,他叹了口气:“可这不是你劝我不要违逆陛下旨意,我才进宫的吗?”

谢容:“???”

沉砚在说什么???

“我曾许诺过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弃你,故而昨夜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求得陛下允许我将你一并带进宫。”

“可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要离开?”

堂堂丞相,手握大权多年,有谁曾见得他这般隐忍又低声下气地和一个小倌儿说话。

配上他此时神情疲倦声音沙哑的模样,和那似有玄机的话,简直就是一出委曲求全只为将真爱一起带进宫的好戏。

谢容:“???”

谢容呆滞了。

和谢容一起目瞪口呆的还有燕九和小侍郎。

以及周围一圈守城士兵。

这时候出城的人不多,燕九当机立断挥挥手,让围在马车周围的守城士兵都回原位守着去。

这些士兵不情不愿地杵回城门处,只是都不由自主耳朵高竖,专心致志地听着这边动静,偶尔悄悄飘来几道火辣辣的视线。

小侍郎原本一直挣扎想越过燕九的阻拦,过来谢容这边的,结果听得沉砚一番言语,他脚步一顿,脸上神色变了几轮。

最终他挤出百转千回的一声“啊”……看着谢容沉砚两人的视线越来越惊奇。

这是什么绝美……啊不是,这是什么凄凄惨惨戚戚惊天动地的三人恋啊?

他本以为的负心人,原来却是最用情至深的。

情之一字,真是误人至深。

连丞相都承受不住。

小侍郎收回了脚步,事已至此,涉及了陛下、相爷、还有小倌儿……不是他轻易能插手的事情了。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那马车里外,一坐一立对峙着的两人,叹了口气,心说话本虽然是取材于现实,到底还是差了点。

话本哪有现实刺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