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梁庸平只觉得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他身上,让他不由自主再弯了几弯腰脊,有些难以呼吸。

他没敢有抬头与沉砚对视,只抬手,将捧着的另一道圣旨奉了上去。

“那便请相爷接了这空白圣旨。”

他对沉砚撕了圣旨的行为没有任何惊异之情,仿佛早已预料,手腕一转,将那第二道圣旨打开。

果然是个空白圣旨……不,倒也不算空白。

那圣旨上大片空荡不假,右下角处却印了国玺以及陛下私印,这意味着这道圣旨,无论写什么,都是能生效的。

沉砚垂眸看着这空白圣旨,鼻尖嗅间屋里残留的香气,眸光轻动。

小暴君既然存了要跑的心思,必不可能只给他下这么一点药的,他能提早醒来,也许……有面前这人的功劳。

梁庸平……原来也不是和小暴君一条心的?

或者是小暴君在玩别的什么把戏?

短短瞬间,沉砚脑海里转过无数念头,最后定格在某个念头上。

他抬手,接过了这道空白圣旨,唇角轻勾,再次露出个堪称温柔的笑容来,温声道:“既然是空白的,那劳烦梁公公取支笔来。”

他笑意盈盈,一字字咬得清晰:“我来替陛下写完这道圣旨。”

……

谢容这一夜都睡的不安稳,醒了好几次。

一是认床,二是因为心里想着事,始终不安怀。

到下半夜,他几乎是睁着眼熬过去的。

好不容易快到开城门的时刻,他一骨碌爬起身来,飞快地洗漱收拾,和客栈掌柜结了账,就出了客栈,随意找了个早食铺子,要了一碗汤面吃着。

晨光熹微,有不少人起了个大早,热热闹闹地聚在一桌吃早食。

普通百姓间没有那么多食不言的规矩,他们一边吃,就一边讨论起了今晨忽然传遍大街小巷的某件事。

“昨夜当今下了道圣旨啊,你可听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