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正承受着什么,那纤细白皙如葱根的五根手指紧紧揪着沉砚的衣衫,微微发着颤。

娇弱而惹人怜。

缺月没认出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他缓缓两步走进来,离着床榻不远不近的距离。

方柔声问:“相爷怎么这般心急,不是说要听奴唱几段戏吗——这又是哪位弟弟?”

梨园里的规矩,不按年龄,只按身价来排兄弟称呼。

双月兄弟在梨园里身份不低,连梨园里大掌事都要哄着他们几分,区区一个小倌儿,居然敢越过他抢人。

缺月压着满肚子火,面上笑容越发明艳:“二楼多贵人,弟弟随意乱闯,若是冲撞了贵人……”

话音未落,那躲在相爷怀里看不见面容的小倌儿忽地开了口:“让……让他出去……”

或许是因为停顿太久受不住了,他声音有些尖细,仔细听着还带了点绵延的哭腔,颤颤巍巍的。

大概是以为自己攀上了相爷的高枝,那小倌儿胆子肥了,听缺月不动,居然又重复了一次:“相……相爷,让他出去……”

缺月还未及有所反应,沉砚眸底倏而染起一抹深沉色泽。

他喉结动了动,感受着怀里人微微颤抖的身躯,面上泛起一丝不耐,沉声道:“出去。”

属于上位者无声的威压顿时弥漫开来。

连缺月都一时怔然,忘了自己下一句要说什么。

等回过神来,已没了机会。

缺月暗恼,眼见的沉砚面色越发冷沉,只能放弃别的念头,在心里啐了一口,无声地骂了一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