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砚没说话。

谢容心里七上八下,薄薄眼皮下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竖着耳朵听沉砚的动静。

沉砚站起身来了。

沉砚走过来了。

一股子冷香隐约飘来,谢容不知那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很好闻。他轻吸一口气,正打算睁眼说些什么,结果眼皮子一掀就和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对了个正着。

谢容:“——!”

谢容心都要被吓得跳出来了,他将险些脱口而出的惊呼硬生生咽下去,抬手将快要凑到面前的沉砚推开,坐直身来,气息有些不稳:“你是要吓死朕么!”

沉砚被他推得退后两步,站稳后,定定地注视着他,温声道:“陛下若是嫌宫里空荡荡的太寂寞,不如将那道旨意落实。”

谢容急促的心跳还未安抚下来,下意识接口:“落实什么?”

沉砚倏而一笑,语带玩昧,意味深长道:“纳臣入后宫。”

……

沉砚从宫里出来时已近戌时末。

马车还在宫门外守着,两位侍从见他出来,恭敬一礼后,一人替他撩开车门布帘,一人伸手想接过他手里的宫灯:“主子。”

沉砚一转手腕,避开了侍从的手。

这灯是小暴君在他离开前喊近侍拿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