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热气蒸腾。

骆邵虞拨开水雾继续往前走,隐隐约约听见滴答滴答的落水声。

这个场景好生熟悉。

是那天的梦!雪白手腕的狰狞伤口,被染得鲜红的浴池,放肆猖狂的笑声......

骆邵虞的心猛地揪起来,“砰砰”地跳动着,他狠狠地咬紧牙关往里走,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浓郁。

甘夏她----

不,不可能的。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拳头狠狠地握紧了,疾步奔向水汽来源处。

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他看见了。

骆邵虞定定地站在那里,目眦尽裂,张着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一个女子斜靠在浴池壁上,空气中的水汽正是由此而来。

女人瓷白的脊背曲线优美,乌黑的长柔顺地搭在上面,她的头深深地垂着。

那是甘夏。

他再清楚不过。

骆邵虞捏紧的拳头渐渐松了,他慢慢走上前去,心好像被利刃一片一片削着那样疼。他没有像梦里那样扑上去大声哭嚎,只是慢慢地下了浴池,连斗篷都没有脱。

骆邵虞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极其缓慢的,每一步都好像是走在刀尖上,他的斗篷吸了水重重地拖着他,好像要把他拽到水里,衣服浸了水贴在他身上,他却好像什么也感觉不到。

他终于走到她跟前,却碰都不敢碰她,只是呆愣愣地站在她跟前。

他的眼睛好像干涩了一般,一滴泪都留不下来。他的脑袋锈了一样的无法思考,脑髓抽搐一般的发疼。

他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他身上,在他几乎要触碰到幸福的时候。

就在几个时辰前,她还抱着自己说,喜欢他,最喜欢他。

骆邵虞捧起女人的脑袋,低下头轻轻碰触女人光洁的额头,再抬起头时,对上一双清澈的杏眸。

有些惺忪,好像刚睡醒一般。

骆邵虞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幻觉。

甘夏揉揉眼睛:“不好意思我睡着了,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啊。”

骆邵虞面无表情:“......”

甘夏歪歪脑袋,揪着骆邵虞的脸颊:“夫君?你怎么不说话?你还没醒酒吗?”

骆邵虞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