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冬(1 / 2)
作品:《我信了你的邪!》熬冬
孕吐将胤禟以及里外伺候的人折腾得够呛,然而这只是个开始,在吐了几日之后,他又遇上新的问题。
一是传恭桶的次数大大增加,时常想尿,蹲下来又尿不出太多。
二是原本胸围又有增加,本来还算宽松的旗服也在短短半个月内紧绷起来,感觉穿着紧,紧着难受,他就吩咐针线嬷嬷放宽尺码新制几身冬衣。
听说福晋等着穿,针线嬷嬷手脚也麻利,她们挑灯赶了两日,先裁出一身来,又补上三套换洗的。
冬日里袄子换得不勤,又想到过段时间福晋的腰围还有得长,这批次她们里外裁了四套,对皇子福晋来说没什么富余,也够穿了。
换上合身的旗服,胀痛却没有减轻,胤禟可算明白了,这胀这痛源自于怀孕本身,并不是衣裳紧了勒出来的。
既然放宽尺码没用,怀着孩子又不能瞎喝药,那还能怎么办?
揉呗。
这日午间,宁楚克陪着胤禟吃了些蛋羹,又看他挑拣着用了几样清淡菜色,前后不到两刻钟,就停了筷子。
想起太医说饱腹不宜久坐,宁楚克就吩咐竹玉拿狐裘披风来,亲手替他穿戴整齐,接着从桂香手里接过珐琅手炉,叫他捧上。
屋里炭火很旺,穿成这样胤禟很不舒服,他想松开披风的系带,被宁楚克拦下来。
“我看外头的雪都扫干净了,咱们出去走走。”
从前胤禟也是个闲不住的,同宁楚克交换并且赶上怀孕,他整日没个舒坦的时候,很不想动。
看他没个反应,宁楚克使了个眼色,房里伺候的纷纷退下,她这才好言相劝:“太医说了,吃饱了之后坐一会儿就要起来走走,屋里烧着炭盆闷得慌,外头新鲜,我领你去院子里转两圈。”
胤禟恨不得全天都摊在炕上,看他还是提不起劲儿,宁楚克就伸手在他小腹上打一个圈儿。
“你不为我的身段想想也为肚子里这个小讨债鬼想想,这可是咱们头一个孩子,说不准就是嫡长子呢。”
本来只是毫无干劲,一听这话,胤禟炸了。
什么叫不为身段想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要让我起来活动就不会说句好听的?
我呢?
最重要的我呢?
我让你放哪儿去了?
胤禟满身怨气,宁楚克又道:“我近来忙得很,赶上休沐才能陪你整日,咱俩就在屋里排排坐也太傻了,走,出去透透气,也让奴才将窗户打开把房里那股子味儿散了。”
搁屋里坐着没感觉,打外头进来就是一股子汤羹的味道,怪难受的。
“接着说啊,再数出几条来,我看你能翻出什么花儿。”
宁楚克这才发觉他在闹脾气,先凑到颊边亲了亲,这才牵着把人带起来,她扶着胤禟出屋,几个小宫女赶紧开窗去了,宁楚克先陪着在屋檐底下站了一会儿,跟着才扶他到院子里。
冬日里,哪怕全副武装,出屋多待一会儿温度就会下来。
索性宁楚克经验丰富,她大概知道出来多久会开始感觉冷,到临界点就牵胤禟回去,回去让他喝了几口热腾腾的白水,就由他摊回炕上去。
看他摊那儿不动了,宁楚克准备去书房写两篇字,出去之前让曹嬷嬷盯着点,有事就叫人,她想起来又说:“往后哪怕爷不在,每日也要劝福晋出去走走,院子里的雪扫勤一些,多两个人陪着脚下踩稳了出不了状况。”
曹嬷嬷听罢点头。
她见过的孕妇多了,很明白这个道理。
从开始吐,往后只会更难受没有松快的,要是现在都走不出去,月份大了那就更出不了门。
走是肯定要走的,也不能操之过急,曹嬷嬷心想三个月之前怀相不稳,可以顺着福晋一些,最重要得叫她心情愉快,等这胎怀稳当了,就不用像这会儿这么紧张,很多事都可以放开。
这胎其实不赶巧,掐指一算怀在十月初,太医摸出喜脉时京中已经天寒地冻了,大冬天最容易感染风寒,偏女人家怀上孩子身体就弱,一不当心就容易受凉。
要是三个月内受了凉并且转成风寒,这胎就很难保住。
好在嬷嬷有经验,吩咐底下备了新鲜的葱头蒜头,常劝胤禟啃生葱生蒜。
早先就说了,宁楚克有一条金舌头,交换之后,每到该吃生蒜的时候胤禟就造孽了,那味儿真重真呛鼻真难受,不吃还不行。
在其他食物上挑嘴曹嬷嬷兴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唯独这个,怎么说都躲不掉,多说几句她就准备抹眼泪,边抹眼泪边说对不起娘娘的倚重,辜负了爷的期待。
曹嬷嬷生得一般,人也不年轻,抹起眼泪来丁点美感没有,胤禟瞧着辣眼睛,想着放过她也放过自己时常是捏着鼻子将蒜头吃下去。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看曹嬷嬷总有法子治他,宁楚克悬着的心都放下了一半。
想不通啊,胤禟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他一边揉一边安慰自己说,困难是暂时的,福利总归在这儿,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这么安慰过后心里也没舒坦太多,他近来总在琢磨一件事。
从前咋就觉得怀孕是好事?
咋就觉得生儿子活似解手?
先前觉得月事那几日难受极了,这才发现,怀孕就好像来了十个月的月事。
孕吐的次数在减少,如今是尿频外加胸前胀痛,时常还会觉得腰酸,本来胤禟脾气就不好,近来更是心浮气躁一点就炸。
偏偏太医还说这都是正常的,让宁楚克多包容他……
这简直吓死胤禟了,他宁肯听太医说反常也不想听见那句“都是正常的”。
都是正常的,那还有什么盼头?
还有什么指望?
直觉告诉胤禟他再解释也没有用,索性把心一横,耍无赖说:“都成过亲了,我还不能摸摸自家婆娘?”
宁楚克格外配合,点头说:“能啊,咋不能?
太医还说呢,满三个月怀相就稳了,届时只要注意些,要行房也是可以的。”
胤禟简直不敢相信:“你还管太医问这个?
你要脸不?”
宁楚克也顺手揉他一把,回说:“哪是我问的?
是人家看咱俩恩爱,你怀着孩子我宁肯憋着也不乐意去睡别人,这才好心提醒,生怕十个月太长给憋坏了。”
胤禟将她作乱的手拨开,捂着胸口说:“这么说爷还该感谢你?”
“咱们夫妻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好气,气到原地爆炸。
胤禟还想同她讲道理,宁楚克又凑过来没脸没皮说:“再让我摸一把,这才多久,咋又大了一圈?”
这倒霉婆娘就是天老爷派来考验他的,大老爷们怀孕已经够惨了,她还嫌不够,见天搞事情。
怀孕的第二个月,胤禟经历了好几种孕期反应,他努力在适应,想着既然已经这么惨,总得生出个大胖小子,顶好是个聪明健康的胖小子,生完这胎,回头他就准备喝药,死也不能再让宁楚克怀,绝不!
到过年的时候,京城里已经很冷很冷了,肚子里的豆丁还小,这段时间胤禟的腰围增长并不明显,各种反应却层出不穷,每日几次的走动对他来说是很大的考验。
一来,他时常乏力,总是犯困。
二来,夜里偶尔还会抽筋,遇到抽筋那一晚就睡不好觉。
不过也有好消息,本来年前年后是最冷的一段时间,因为怀孕的缘故,他身上温度比正常稍高一些,这要是在夏天不知道多心烦意乱,在大冬天就舒服,热着总比冷着舒服。
又因为呕吐的次数越来越少,胤禟的食量逐步在增大,每天要吃五六次,主要还是肉,他爱吃肉,也搭配有豆子蔬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