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作品:《林视狼顾》【西顾:开玩笑的[微笑]】
顾砚秋想到自己晚上估计会很晚才能回去,连忙改了口,她不希望林阅微因为等她熬夜。
林阅微看着这个熟悉又古老的微笑表情:“……”
她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另一个人,也喜欢对她发这个表情的人,只是一个在QQ,一个在微信,林阅微心情复杂。
【两个木:你回来了给我发个消息】
【西顾:好】
林阅微将桌下的椅子拉出来,侧坐在上面,一只手胳膊圈着椅背,下巴垫在胳膊上,“你去忙什么私事了啊”“要不我晚上请你吃顿夜宵?”“你明天什么时候的车”,林阅微在输入框输一句删一句,这些都不是她们目前的关系可以问的。
顾砚秋迟迟没等到林阅微回复,也没有再发消息过去。
泡面好了,林阅微把手机放到一边,打开Ipad看电影,边看边吃方便面。
七点五十,顾砚秋回了她简洁的一句话:【西顾:到地方了,我去忙了】
【两个木:好】
***
焦春生将车停在地下车库里,领着顾砚秋往电梯口走。他房子买在了一个中高档小区里,电梯房,他家在十九楼。
焦春生站在家门口,搓了搓手,才从裤腰上解下钥匙,说道:“房子有点小,不要介意。”
“不会。”顾砚秋笑了笑。
焦春生用钥匙开了门,他妻子正在客厅里看电视,闻声转过头来,见到顾砚秋忙迎上来,给她拿拖鞋,又朝里间的方向喊她女儿:“珍珍,快出来喊人。”
顾砚秋换上拖鞋,忙道不用了,喊人大概是每个孩子童年的噩梦了,永远分不清楚的不知道哪个旁支的亲戚,再加上亲戚家的孩子,能囫囵认全就不错了。
焦妻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问她要喝什么。
“白开水就行了,谢谢阿姨。”
焦春生女儿在她妈妈喊了五分钟后,才姗姗来迟地出现在客厅,被她妈明示暗示,甜甜地喊了声:“秋姐姐。”之后一溜烟跑回了卧室。
顾砚秋出国那年焦春生的女儿才十二岁,她们俩毕竟不是同一个阶级的人,各有各的圈子,以前关系就一般,七年过去,焦珍珍看见她怕是连人都认不出来了。
焦妻看着她的背影,“这孩子。”又对顾砚秋说,“她铁定是回房间玩电脑去了,现在的孩子都这样,你见谅啊。”
顾砚秋笑道:“珍珍长大了不少,亭亭玉立。”
焦妻慈祥地望着她笑:“还是你变化更大一点,和你妈妈一模一样。”
焦春生瞪了妻子一眼,焦妻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找了个借口起身去忙碌了。
客厅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焦春生心知肚明,但是戏还是要做的:“你在电话里说找我有重要的事谈,是什么事?”
顾砚秋问:“有书房吗?或者安静一点的地方。”
书房。
顾砚秋开门见山地问道:“焦叔,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爸的?”
焦春生露出回忆的神情,说道:“大概是三十多年前吧,具体多少年我不记得了,那时候你爸大四来着。”
顾砚秋心说果然,焦春生是在她母亲之前认识顾槐的。也就是焦春生应该是当年那些事情的知情人之一。其实除了焦春生,根据顾槐所说的话,他是在和兄弟们合伙创业的时候认识她妈妈的,那些兄弟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但是经年日久,几个合伙人除了有一个在公司外,另外的不是移民出国了就是因为意外去世,在公司的这位就是和顾槐对公司发展持不同意见的大吴总,当年的兄弟已经不复存在,顾砚秋当然不会为了查清这些私事去找大吴总。
“贺松君这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你爸当年的女朋友。”
“当年是指哪段时间?”
“记不清具体的,我记得你爸说贺松君是大四毕业的时候跟她表白的,交往了一年还是两年,后来就分手了。”焦春生说,“我知道你爸爸另娶的事情你可能不太能接受,但是当时他们俩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焦春生叹了口气:“只能说造化弄人吧。”
“所以我爸确实是后来认识的我妈妈?并且抛弃了已经谈婚论嫁的贺松君?”顾砚秋双眸锐利地逼视着焦春生。
焦春生迎上她的眼神,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见到了以前的顾槐。焦春生背在身后的手指掐住了掌心,好歹没在顾砚秋的目光下露馅。
焦春生嘴唇嗫嚅了一下,说:“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是没结婚的,他要是和贺松君结婚才是害了她。”虽然他现在还是娶了贺松君。
“能详细给我说说吗?”
从焦春生这里,顾砚秋又知道了一些以前从未听过的细节。顾槐和顾妈妈虽然夫妻感情很好,但是和一般人家不同,顾槐从来不甜甜蜜蜜地提他和顾妈妈相识相爱的过程,有时候顾砚秋都会怀疑他们俩是不是根本不相爱,然而他们俩确确实实对彼此很好,能够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
焦春生说:“顾总第一次见太太的时候,是在一个大雪天,那时候他刚刚应酬完,喝了酒,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雪天路滑,雪地还反光,我开车开得很仔细,生怕出事故。但还是出事了,我盯久了白色的路面,眼睛有点不舒服,看不清楚,于是用力地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就突然冒出了个人。我吓得忙踩刹车,但是雪天制动距离长,那个人就在车前倒了下去。我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开门下车,顾总见状也醒了酒,跟着我一起下了车。”
天很冷,那时候还很年轻的顾妈妈整个人包裹在黑色的羽绒服里,纤瘦极了,手上没戴手套,修长好看的手撑在雪地上,竟分不出雪和她的皮肤哪个白。
雪下得很大,焦春生和顾槐下车的时候,她身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细雪,落在睫毛上、嘴唇上,脸色白得可怕,看上去和死人差不多。
焦春生吓没了魂。
顾槐在她面前蹲下,探了探呼吸,发现虽然微弱,但确实还有,看不出她身上具体伤在哪儿,便伸手想将她抱起来,送去医院。
“就在顾总手伸出去的时候,太太却突然醒了。”
——我没事。
年轻的顾妈妈开口的时候,空气中终于冒出了一点热气。她清醒的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好像那儿有什么很珍贵的东西似的,之后拒绝了顾槐和焦春生的帮助,自己撑着胳膊一点点地坐了起来。
她的五官很淡,眉毛也是,忍痛的时候娟细的秋波眉似蹙非蹙,却又透出某种倔强来。
她拨了拨刘海上的雪花,缓缓起了身,一双幽潭一样深邃的眸子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