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哭丧(1 / 2)
作品:《我养的八哥竟然是陛下》冰冷的宫殿内此时寂静无声,这里门窗紧闭,只有飘渺的风能穿过一丝门缝进入宫殿。
与这座宫殿的冷清相对应的,是殿外几个婢女嬉笑声,年轻女子的笑犹如银铃声声清脆悦耳。
风穿过门缝,吹进殿内,吹动垂下的帷幔,床上躺着的人眼睑动了动,睁开了眼,一瞬的迷茫一闪而过,眼神瞬间变得清明。
柳无故起身,走到铜镜面前,端详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镜中人看上去弱冠之年,剑眉星目,俊朗无比,但面色苍白,看上去有一种羸弱之感。
这张脸,柳无故已经有二十几年没见过了,这是他原本的样貌,准确来说,是他第一世在现代时的脸,不过相较于从前的短发,如今长发披散唇色苍白的样子倒多了些病弱公子的感觉。
而他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在现代死后重生到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朝代,成为了柳国王爷,少年将军。
柳无故看着镜中一身罗裙的自己,没想到还能有再次睁眼的机会,毕竟他已经重生过一次,又被柳江明,也就是他兄长,一杯毒酒送上了黄泉。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重生,想到自己的两世,不知该说老天待自己薄还是不薄,第一世是现代,他是个孤儿,一路摸爬滚打好不容易事业有了成果却病痛缠身,好似他以往努力的挣钱,就是为了后来的医药费一般,最终一个人死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第二世,从襁褓起就带着记忆,知道自己是柳国的七皇子,生母已故,幸得皇后娘娘垂怜,将他养在膝下,这些,都是他一睁眼,就听无数人说过的话,这一世柳无故体会到了上一世从未有过的关爱,皇后的那双手,也曾将他抱在怀里,轻柔的哼着摇篮曲。
皇后死的那日,死死拉着柳无故的手,让他发誓要保护他的兄长,皇后的亲生儿子,柳江明,柳无故应了,同样也应下了皇后要他发的毒誓。
“我柳无故,此生绝不会对兄长柳江明有不臣之心,绝不会与兄长柳江明争夺皇位,若违此誓,我柳无故必将横尸荒野,不得善终。”
镜中人眼神变得嘲讽,薄唇讥讽的上扬,多可笑,他将皇后施舍的怜悯当作母爱,又为此赔上了自己的一生,皇后死后,太子柳江明的日子变得不太好过,皇后母家势薄,其余几个皇子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而皇上对这个儿子,也没多少疼爱。
不过几年时间,风光无限的太子殿下柳江明就变得深居简出,低调得几乎翻不出一点水花。
而几个皇子之中三皇子柳晋鹏最为得势,他的外家是当朝国相,原本三皇子娶正妃时三皇子妃的母家不过正三品的官衔,谁曾想短短几年时间,三皇子妃的父亲,一步步走到了当朝国相的位置。
朝中多有传言,说这是皇上在为将来的太子铺路,而这个太子,自然就不是柳江明了。
为了替柳江明寻一丝生机,在一次敌国压境,皇上问哪位皇子愿意领兵出征时,十九岁的柳无故站了出来。
谁都知道,皇子领兵不过是做个样子,鼓舞士气,稳定军心,但没人想到,柳无故去了边关,竟如游龙入海,硬生生在边关杀出了个玉面将军的名号,从此慢慢在军中站稳了脚跟。
明面上他是为了自己争权,可暗地里,柳无故一直全力支持着太子柳江明,虽然柳无故是养在皇后膝下的,但权力动人心,那个位置谁不想坐?所以他与太子明面上的对立,所有人都信了。
所有人,包括被他一手送上皇位的陛下,曾经的太子,他的兄长,柳江明。
新皇登基后的第三年,那日他大胜而归,京城的人夹道欢迎,欢声震耳。柳江明穿着明黄色的龙袍,站在城门上迎他,柳江明身后跟着群臣,笑容明朗:
“不愧是镇国大将军,这一仗实在是漂亮,”说着又握住他的手,温声道:“七弟一路幸苦了,待今晚,朕为你接风洗尘。”
一派兄长的呵护关心之情,可这关心,掺了毒喂进了柳无故的嘴巴里,柳江明仍然笑着,但笑容不及眼底又染上几分狰狞:
“我的好七弟,朕这三年是日夜盼着,盼着这一天啊,也多亏了七弟狂妄自傲的性格,才让我这么容易走到了今天。”
“这杯毒酒,就念在你助我良多,给你留个全尸,这些年你在军中在民间威望太盛,朕在是容不下你。”
柳无故看着他逐渐癫狂的笑,意识逐渐模糊,柳江明私底下做的那些事,他都知道,想着已故的皇后,他都忍下了,只想待到朝堂稳定,他便辞官做个闲散王爷,没想到,他还是高估了他们一起长大的那点情谊。
寒风透过门缝阵阵吹进来,柳无故被风吹得一抖,身体发寒,但眼中凝聚的寒意却散去,看着镜子中穿着靛青色罗裙的高大男子,柳无故嘴角扯起一个古怪的笑,接纳了这具身体的记忆,让柳无故对自己的身份感到几分失语,傻子皇后什么的,啧。
既来之则安之,柳无故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将一头散发随意的挽起,梳成一个男子发髻,便推门而出。
门外远远的有两个婢女头挨着头凑得很近,一个轻声说着:“要不还是放了吧,看着怪可怜的。”
另一个没说话,手指拢紧,像是手里握着什么。
柳无故的视线和指缝里的一双豆豆眼对上了,那眼睛很小,如两颗绿豆般,不知怎的,他竟从这双眼睛中看出了几分委屈。
“你们在干什么?”柳无故揉了揉额角,真是见了鬼了,他居然觉得一只鸟委屈。
两个婢女一惊,顺着声音抬起来,看见是柳无故,皆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微微俯了俯身子,敷衍至极的行了个礼,“皇后娘娘。”
另一个更是当作没看见一般,低下头重新望着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