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之，她一只紧紧蹙着的眉头轻轻地放了下来，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望向远处的那一道道猩红的天地。

“这就是大乘吗。”

她站了起来，感受着充盈的灵气不断地传遍全神。

她伸出手幻化成了一面镜子，望着镜子之中那个有些陌生的容颜，眼角处有着几滴还未曾滑下的泪痕，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胸膛。

“这一丝未了的尘缘终于到了了却之时......”

“可我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那一朵朵祥云不知不觉间，幻化成了一个男人的样子。

她望着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颊，她抬起手来将其打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双足轻点，消失在了原地。

......

整个南都在顷刻之间都停止了争斗，睁大眼睛，就这么望着苍穹之上。

原本早已经将生死看澹的一众煞修，望着这阴森的雷鸣，忽然本能的恐惧起来，瑟缩不已，眸子中倒影出漆黑的天色与恐惧。

远处的萧若情呼吸急促地望着天地之间的这一幕，颤抖的开口道：

“那个是？”

“是渡劫的天劫。”

“师尊，要强行渡劫......”

李子君呼吸着周遭泥泞的空气，紧紧地抱着双臂，仿佛这样才能感到一次温暖。

花易寒倒吸了一口凉气，开口道：

“苏北应该是想要借助那道九霄玉雷强行毁去天道之石......”

单无澜轻轻地询问道：

“前辈......若是强渡天劫失败会怎么样？”

花易寒周身的灵气不断地护在了众人的身前，表情凝重地开口道：

“轻则道消，重则灰飞烟灭。”

“他真的疯了，引天劫.....必死啊。”

“......”

......

血水滴滴答答的沿着青萍剑的边缘往下流淌着，混杂着滋滋的电流。

沾血的手，被剑气波及，仅仅只剩了一半的脚，以及被从中间撕开的身体......

南都的残骸地面上，铺满了血肉残肢，苏北满身鲜血，单手拄着剑，就这么站着。

“南皇！

”

一声咆孝声音，宛若刀削一般瞬间袭来。

南皇望着一手拄着剑朝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的身影，望着他已经被潮涌般的煞气撑的开始流血的七窍，望着那盘旋在他身边的几把长剑之上的电流。

即便是大乘，在面对这九霄玉雷，不死也要残一半儿......

他将已经奄奄一息的儒圣扔在了地面之上，伸手护住了姬如青陇，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忌惮，开口道：

“苏北，不得不承认，朕真的小瞧了你。”

“但天道之石距离凝聚最多也不过几个时辰，大势已去，你还在挣扎什么？”

“这些蝼蚁死了也就死了，但你这位完全有能力飞升的天才，死在了这一片毫无温度可言的废墟之中，是不是有些可惜了？”

苏北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南皇舔了舔干枯的嘴角，继续说道：

“放弃吧，苏北，你不应该被埋葬在这里。”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毁掉那天道之石对吧，何必呢？”

“你想要拯救的人，如今他们在哪？”

“这个表面繁华的二十一州根本经不起半点风浪，只需要伸手轻轻一推，就要分离崩析，你还在坚持什么？”

“......”

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宛若千万人在同时的呼喊着。

“哈哈哈......”

冷笑声突然从天际之间回荡着，下一刻，苏北的脸庞勐地抬了起来，那张脸颊之上的神情缓缓地绽放开来，他在笑。

每一处的皮肤都在不断地抽搐着，那一头墨发彷若是处于爆发前夕之前的野兽根根立定。

苍穹之上划过了一道雷鸣，照耀在了他满是血水的脸颊之上，他在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