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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红楼之挽天倾

宫苑,含元殿,内书房

此刻,殿外暮雨潇潇,廊檐上悬挂的灯笼随风摇曳,晕出一圈圈橘黄灯火,在玉阶上投映下或明、或暗的光影。

而远而望之,可见烟雨紧锁,暮色苍茫,整个宫苑已经乱作一团,灯火彤彤而照。

新皇的骤然遇刺,一时间,让整个大汉再次陷入风雨飘摇当中。

此刻,四方一众内监和嬷嬷,黑压压一片站在廊檐下,脸上现出悲戚之态,不知是哭还是嚎。

甄晴这边厢,就在几个丫鬟的陪同下,快步进入内书房中,其人面容悲戚,手中拿着一块儿白色帕子,掩鼻哭泣不停。

就在这时,殿外一个衣衫明丽嬷嬷进入内书房,眉头挑了挑,眸光闪烁了下,道:“娘娘,卫郡王来了。”

原本黑压压围拢一团的众宫女纷纷让开路途。

说话之间,就见一袭蟒袍的青年王者快步而来,面容肃穆无比,凝眸看向甄晴,拱手说道:“娘娘。”

“卫郡王,陛下遇刺了。”甄晴那张晶莹如雪的玉容苍白如纸,秀丽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美眸泫然欲泣,声音中就带着几许哭腔。

此事出她所料,究竟是谁行刺的?

难道是眼前之人?可先前为何没有和她商量一下。

贾珩剑眉微动,面容上见着悲戚之色,看向一旁的甄晴,问道:“皇后娘娘,圣上遇刺,什么时候的事儿?”

白莲圣母果然比潇潇更靠谱一些。

以他观之,除却白莲圣母武艺高强,一击必杀,主要还是楚王刚刚登基,对宫中乃是内卫的掌控,都远远不及崇平帝在时。

不说其他,除却外有府卫,暗中竟无大内高手相护,也足见其根基浅薄,身边儿缺乏心腹人手可以调用。

贾珩面色凛肃,朗声说道:“刺客这会儿应该还未走远,即刻派府卫搜检全城,查察刺客的踪迹。”

甄晴那张宛如芙蓉花的雍美玉面上可见珠泪滚滚,柳眉之下的美眸,可见泪水莹润微微,声音就有几许哽咽:“子钰,已经派人去搜捕了。”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娘娘,新皇遇刺,只怕社稷动荡,如今当务之急是召见内阁诸位阁臣,为陛下料理后事。”

甄晴抽泣道:“子钰说得是,需召见内阁,商议善后事宜。”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娘娘,还请节哀,此外就是屏退闲杂人等,委实太过骇人。”

目睹一位新皇遇刺在书房当中,这种惨烈之事,实在让人难以叙说。

甄晴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来人,除坤宁宫的女官和内监外,余皆退下。”

就在内书房乱糟糟一团时,一个面容白净的嬷嬷小碎步进得厅堂之中,朗声道:“娘娘,内阁的几位阁臣,过来了。”

甄晴点了点头,道:“宣。”

不大一会儿,就见武英殿大学士李瓒以及高仲平、齐昆、吕绛、林如海等几位阁臣冒雨前来,几人面色凝重,一如外间阴云密布的天气。

李瓒说话之间,快步进入厅堂之中,待闻到书房之中正在浓郁翻涌的血腥气,面如玄水,剑眉之下,目中带着几许担忧,惊声说道:“娘娘,圣上他……”

这一刻,这位历经不知多少风浪的内阁首辅,见到楚王遇刺在内书房,心头也为之震惊莫名。

无他,这一幕太过惊悚。

一位九五至尊,被人刺杀于内书房当中,眼瞧着倒在大团嫣红血泊之中,开国以来未为有也。

这是一件格外让人惊惧之事。

自上代皇帝被魏王逼宫以来,大汉似乎陷入了风雨飘摇当中,坏事实在是一桩接着一桩。

难道是国之将亡,乱象纷呈?

李瓒压下心头的繁乱思绪,看向那蟒服少年,道:“卫郡王,可知是何人行刺今上?”

贾珩面色悲戚,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才得知噩耗,典卫宫禁之将还未过来。”

“何人如此大胆,进入宫中,刺杀新皇?”高仲平眉头挑了挑,目光炯炯有神,沉声说道。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以我猜测,除却魏梁两藩余孽,就是赵王余孽并白莲妖人,除此,不做别人之想。”

高仲平眉头皱紧,猜测道:“不过莫非是陈渊以及白莲妖人所为?”

齐昆接话说道:“不无可能。”

李瓒忽而开口问道:“圣上的贴身宦官,大明宫内相为何不在此地?”

就在这时,桑耀从外间快步进来,白净面容之上,就是现出惶惧莫名之意,说道:“陛下,陛下。”

说着,这位刚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得掌大权的大明宫内相,扑至近前,脸上哭泣不停。

李瓒问道:“桑公公,陛下遇刺之前,可还见了何人?”

桑耀面色悲戚,低声说道:“奴婢得陛下吩咐办差,并未返回。”

李瓒眸光逼视着桑耀,喝问道:“陛下最后一面见得何人?”

“回阁老,陛下最后召见的是锦衣府指挥仇良。”桑耀道。

贾珩声音中带着几许冰冷和讥诮,问道:“陛下最后见的是仇良?”

桑耀面色愣怔了下,讷讷应了一声是。

贾珩眉头紧皱,目光灼灼而视,转而看向李瓒以及高仲平,冷声道:“本王最近倒是听得京中一些流言,说仇良与白莲妖人暗通款曲,倒也不知是真是假。”

此言一出,恍若一股幽寒彻骨的阴风,彻底吹进了含元殿的内书房,让在场几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莫非是仇良勾结了白莲妖人,做出此等事来。”齐昆眉头紧皱,目光咄咄,沉声道。

高仲平面色如铁,目光咄咄而闪,沉声道:“仇良岂敢如此?”

吕绛眉头紧皱,道:“新皇遇刺一事,颇多疑点,可见内里疑云重重。”

贾珩冷声道:“将仇良缉捕归案,至锦衣府严刑讯问,一问即知。”

仇良定是到楚王跟前儿进着他的谗言,如今正是剪灭此人之时。

李瓒点了点头,道:“先行讯问来由。”

说话之间,转过看向那贾珩,说道:“卫郡王,如今新皇遇刺,善后事宜应当如何处置?”

这才是商议到正事。

贾珩开口道:“按照大行皇帝之典礼,操持国丧,议定谥号、庙号,操持丧事。”

上次议定谥号与庙号,还没有多久,如今又再次议起谥号,的确是国家多事,风雨飘摇。

李瓒点了点头,目光闪烁了下,默然不语。

新皇登基不足一年,刚刚改元,就离奇遇刺,这都叫什么事儿?

众人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当中,高仲平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新皇猝然离世,新君未定,国不可一日无君。”

甄晴在一旁忽而带着哭声说道:“东宫已立,当拥东宫继位。”

内书房中,正在议事的诸阁臣,无疑又是一阵沉默不语。

新皇是合法即位,法统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按理的确是应该新皇之子接任皇位。

只是新皇之子,毕竟年幼,刚刚得脱襁褓,主少国疑,政局恐生动荡。

但如今的新皇,似乎又没有遗诏。

李瓒面色悲怆,说道:“先帮大行皇帝装殓遗体,你我至偏殿议事,稍后再议国事。”

“李阁老,今日就当着大行皇帝的面,议立何人为新君。”甄晴却有些不依不饶,低声说道。

唯恐换了地方,就不由自己做主,如果改立着八皇子陈泽,甄晴只能欲哭无泪。

李瓒沉声道:“如今,国家歹人起于四野,窥伺神器,更有奸小刺王杀驾,可见主少国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