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青年看着不过二十多岁，眼睛虽然乍看狰狞恐怖，但一张脸唇红齿白的，皮肤的光泽如同白瓷，看上去轻柔易碎。

封槿喉咙干涩，感觉嗓子也哑了哑。

“哥，你登录游戏了没？出生点在哪里？”房间里，封林林边说边探头探脑地瞅过来。

结果没看到屏幕画面，他的哥哥便将手机一翻。

“……出生点是什么？”封槿脸色不变，遮住了白发青年出浴的画面。

“这个游戏和别的手游不一样，出生点是会变的，也不知道是基于什么原理，反正不同的玩家第一次登陆都会分散在游戏的各个地方。”封林林一边解释，一边脸色变了变，又瞅着封槿的手机叫道，“哥，你应该不会被发配去西遥村吧！”

“西遥村？”那又是什么。

“西遥村是一个新手村的出生点，之前很多玩家在那边登陆，结果被一个叫做晏小却的NPC屠了整个村庄。”

“……晏小却？”封槿忽然一愣。

“是啊，晏小却是这游戏里的人物，穿着白衣服，顶着白头发，二十多岁，眼睛红红的和恶魔一样。”

“……”封槿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他杀人不眨眼，杀玩家不手软，听说还喜欢会吃人肉喝人血，无恶不作、罄竹难书，是实打实的大魔头。”

“……”是、是吗？封槿眉蹙了一下。

“他现在已经被列入玩家黑名单了，哥以后遇见也要赶紧跑，头也不要回，跑得越远越好。”封林林又补充道。

“……好。”封槿含糊地应道，脑海中却又浮现出那白发青年起身向他一步一步走来的样子。

红眸染血，身形单薄，偏一身白衣皎皎，如同夜里盛开的昙花。

封林林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所以哥你上游戏了没？让我看看你在哪，一会儿过来找你……”

封槿回神，连忙抓住封林林的胳膊。

“看看嘛，看看嘛。”少年好奇地翻过手机。

“别！”封槿忽然再度伸手。

“啊啊啊——哥呀我的八千块手机！”封林林被封槿的动作吓了一跳，只感觉手里的东西哧溜地滑了出去，呈抛物线在空中抛起，复又落下。

“啪！”屏幕着地的时候还在地上翻滚了三下，两人瞬间听到咔嚓咔嚓很细小很细小的玻璃碎裂声音。

封林林：“……”

封槿：“……”

兄弟两人同时面面相觑，再度往地面上的手机和它的碎片们看了一眼，却见手机里的画面□□地卡了卡，随后啪地消失，重新归于……黑屏。

……

……

而在手机构筑联系的另一端。

晏小却还站在庭院中，他的头发淋着水，苍白的鬓发贴着脸颊，衬得整个人愈发冷绝，他空洞的眼眶朝着【酆禁】出现的位置，神色莫名。

他所在的位置荒废许久，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来过，天地间有数不清的碎石、山体、灰烬与尘埃在空中漂浮，只有此间庭院种着绿树，在这破碎的世界留下一席绿地。

“你是谁？”确认完这里确实变成了一处玩家的出生点，晏小却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

酆禁没有动，也没有回话。自第二次复活后，那名字已经在原处岿然不动了有段时间。

晏小却将手中的眼睛放回眼眶中，又走近了一步。

“挂机了？”他召过手杖，用杖底戳住对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