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贝利亚躺在客房里唯一这张双人床上，洁白的床单上，地狱之君黑发的长发铺满枕头，顺着一侧的床单垂至地板。往日里盛极了的昳丽面容苍白至极，唇色惨淡，任谁都能够看出他此时的虚弱憔悴。

贝利亚，在地狱之中权柄仅次于地狱之王路西法的堕天使之君，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康斯坦丁用力地攥了一下手指，他弯下腰，掬起地狱之君垂落至地板上的长发，小心地放在他的身侧。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手伸向贝利亚身上长袍的腰带。

镌刻在长袍上的符文并没有拒绝康斯坦丁的触碰，让他得以轻而易举地抽掉腰带，扒掉贝利亚身上的长袍。

隐在长袍下的身躯无疑是完美的，炽天使大概是造物主最为偏爱的造物，每一个炽天使，无论是外貌还是力量，都臻于世间的完美。康斯坦丁不否认这具身体对他的吸引力，但他扒衣服的意图并不是这个。

康斯坦丁神情严肃地审视着贝利亚的身体，尤其是心口处。

没有外伤。

或者说，外伤已经愈合。

咬了一下嘴唇，康斯坦丁扯过一旁的被子给贝利亚盖上。他拎起贝利亚之前穿着的黑色长袍，长袍上有破损，有人突破了衣袍上的符文结界伤到了贝利亚，但那些伤已经愈合，只能根据衣袍上划痕的大小来推测伤势的轻重。

这并不是康斯坦丁想要确定的伤势。

长袍上没有特殊的气味，天使会流血，但他们的血与人类不同，液态的荣光不具备人类鲜血铁锈般的气味。堕天使的鲜血是流淌着星辉的黑色，在没有特殊手段的前提下，不会长久地存在，正如贝利亚之前从康斯坦丁指缝间淌落的鲜血，还未落在地面上就化作轻雾消散在空气中。

抿了一下嘴唇，康斯坦丁抬起手，黑色的地狱之火在他指尖燃烧。

燃烧着娴氖种柑蠢堑某づ邸?

这是贝利亚给他的地狱之火，带有他力量的本质，自然能够与同源的力量相呼应。

心口的位置，星点的光芒浮现。

那是与堕天使之血如出一辙的星辉。

康斯坦丁的手掌颤抖起来。

“是……我？”

康斯坦丁神情怔然，他想起了之前那个跟着过去记忆一同浮现的幻觉——

刺入胸膛的天使之刃。

淌满双手的黑色流光。

贝利亚蕴满悲伤的眼眸。

如果那不是幻觉呢？

“我真的……我都做了什么啊……”

康斯坦丁将脸埋在双手中，滚烫的液体自指间淌落，呜咽着吐出痛苦的低语。

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