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作品:《一念之私》桑家和施家好歹也是合作伙伴,我以为施皓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看在桑正白的面子上就此作罢。但施皓这家伙,可能真的是个蠢货吧,完全没有理会我的用心,甚至将矛头对准我捅了过来。
“干什么,真把自己当老大了吗?你少他妈命令我。”施皓嗤笑道,“郑解元愿意当你的狗,我可不愿意。”
这句话彻底将郑解元点燃,他张牙舞爪地想要越过我去够施皓:“你说谁狗呢!你他妈才是狗,你妈就是千人睡万人睡的母狗,你以为被施家认回去就真是少爷了?屁!你和你妈永远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抓住他。”我偏过头,给了身后那些狐朋1、2、3一个眼神,让他们控制住郑解元,不要让他再瞎叫唤。
施皓这时候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身世永远是他不愿被人提及的痛点,郑解元在这么多人面前戳他痛处,这晚注定不可能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他看郑解元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块肉,一块鲜血淋漓,即将被他这台绞肉机绞得稀碎的肉。
一个两个……就不能在我不在场的时候发疯吗?按着他前胸,我阻止他继续往前。
他凶狠地朝我低吼:“让开!”
“别再往前了,我怕你不好收场。”我警告他。
“操!”施皓瞪着我,点了点头,“好。”面孔扭曲着,他却在这种情况下笑了起来。
我皱起眉,被他笑得很不适。
“那老子就连你一块儿揍!”他突然将脸凑到我跟前,用只有我和他能听到的声音,充满做作地说道,“听和你上过床的女人说,你身上有被烟烫过的痕迹,背上、腰上、屁股上,是小时候被保姆虐待的吗?真可怜。你知道我们在背后怎么议论你吗?”
“我妈再不好,也比你们这两个有妈生没妈养的好。”
酒精上头,记忆变得断断续续,等回过神的时候,四周都是吵死人的尖叫。我把施皓按在地上,一手掐着他脖子,另一手高高扬起,握着只剩一半的玻璃酒瓶。
施皓脸上酒、血相交,一道狰狞的血痕自额头延伸到他的眼角。血糊住了他的眼睛,他却还在笑。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鲜血顺着咧开的唇角渗进去,染红了他的齿缝。
死吧。
去死吧。
都去死吧!
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没有恐惧和犹豫,全是愤怒的杀意。
锋利的那端对准脖颈,众目睽睽之下,酒瓶朝着施皓插了下去,结果在只剩两厘米的地方,被身后扑过来的郑解元阻止了。
紧紧握住我的胳膊,将我从施皓身上拖走,郑解元的声音听起来很远,很不真切。
“松开!松开桑念!”过了许久,才渐渐听懂他在喊什么。
半个酒瓶从手指间跌落,警察这时冲了进来。
被按在地上,反铐住双手,押进警车。那一个晚上,我和郑解元是在警局度过的。
为了这件事,桑正白亲自出马去找了施老爷子。两个人做了一番谈判,具体不知道怎么谈的,但第二天一早我和郑解元就都被放了。没多久,施皓也被送到了国外。
对外,只说施皓挑衅,我为了维护郑解元才冲动动手。但只有我知道,不是。就像被戳到痛处变成疯狗的施皓,我也是因为被戳到了不能碰触的溃烂伤口,剧痛之下发了狂。
“好了,你回去吧。”
吊唁仪式一结束,桑正白便迫不及待地赶我走。好像我再多呆一分钟,就会有人不识相地上前让他介绍下我这个儿子。
从礼堂大步离开,往停车场的路上就松开了领带。
唐必安在打瞌睡,被我突然拍窗的动静惊醒,抚着胸口开了车锁。
“这么快啊?现在要去哪里?酒店吗?”
“回去。”我在后排落座,将领带丢到一旁,又解开了两粒扣子,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点。
“啊?哦……好。”唐必安不住透过后视镜观察我的表情,小心翼翼生怕触怒我的样子讨嫌又烦人。
一脚踹上椅背,我冷冷道:“看前面,给我好好开车。”
唐必安赶忙移开视线,之后一路都不敢再跟我说话。
目送唐必安的车消失在转角,我没有上楼,而是直接拉开了车库里一辆红色跑车的车门,驾驶它再次上了路。
穿过繁荣的市中心,在江的另一边有片低矮的城中村。因为住着这个城市的贫穷之人,环境又十分脏乱差,被人称为虹市的“贫民窟”。
这片破旧的棚户区,住着三教九流,藏着蛇虫鼠蚁。它就像是这座城市的牛皮癣,铲不掉,治不好,便只能放任自流,随它野蛮生长。
这就是纪晨风从小长大的地方。
将车停在长阶下,没有监控也没有人烟的荒凉路边。
可能会被小偷砸玻璃,但我并不在乎。
插着口袋,一级一级往上走,直到走到阶梯的尽头。狭窄的过道上堆满了杂物,靠阶梯的那间屋算是一排房门前最干净的了,只摆放着一张简易的小方桌,上头倒扣着两把更小的板凳。
刀与砧板的碰撞声从单薄的门板里泄露出来,虽然才五点,但屋子的主人已经开始准备晚餐了。
没有门铃,只能忍着恶心敲了敲看起来并不怎么干净的门板。
“谁啊?”
蓝色的铁门吱丫着从里面被推开,严善华手上戴着袖套,身上穿着围裙,从门里探出头。
见到我,她不敢置信般睁了睁眼。
“小念……”
“信呢?”我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