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风这是第三次进入何家，白天的何家看起来也有些阴暗，顾西风刚才进了柴房就又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不适和阴冷。

方十洲没把人带回县衙，直接进了何家堂屋就开始审案，于师爷陪着行动不便的方县令，又有两个衙役押着何家父子，**正也被叫去答话。

文氏的尸体被衙役从柴房里抬了出来陈放到院中，老仵作正在验尸。但大约是天气太冷，那尸体被冻的很硬，老仵作也有些束手无策。

顾西风看了一会觉得无趣，便去了堂屋，看看何家父子有什么话要说。

何家老父几日来精神疲惫，比顾西风上次见到时老了很多，他跪在地上，低着头，神色有几分呆滞。何七郎在前院被两个衙役看守着，顾西风从窗户望去时他正低着头，完全看不出什么表情。

方十洲对老何秀才问道：“有人告你父子二人**新婚媳文氏，你可认罪？”

老何秀才听到问话才回过神来，有些茫然的环顾了一下，没看到何七郎，木着脸缓缓说道：“请大人明鉴，文氏并不是我父子杀害。”

方十洲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父子**埋尸，尸体就藏在家中，证据确凿，有何可抵懒得？”

老何秀才答:“草民家中并不富裕，为小儿求娶文家姑娘耗费了家中大半财帛，况且我父子和文氏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才新娶得儿媳怎么会害她。那文家姑娘嫁到我家当夜便与小儿吵了起来，次日就不见了，我烦劳**正帮忙寻了一日都找不见人。晚间小儿突然患了怪病卧床不起，草民心里焦急责怪文氏，耗费积蓄请医者救治，但是无人可以认出是何等病症。小儿病了三日，第四日突然不药而愈，醒来时，就见到文氏女身穿嫁衣已然死去多时，尸首就乱摆在我家前院。草民怕说不清楚便想着将文氏尸首埋藏起来。””

方十洲又问：“你儿何七郎为何与新妇文氏在新婚夜吵架？”

老何秀才叹了口气，垂首答道：“这事怪我。一年前，我儿说他心悦文家姑娘，我托里正娘子说和，文家也同意了便订了亲，谁知后来文家又说要小儿考中秀才才肯成亲，前前后后又推脱了差不多将近一年。前几日小儿与文家姑娘完婚，夜里宾客散尽，草民也休息了，后半夜被两人吵架之声吵醒，草民以为只是小小口角，便训斥了小儿一顿。”

老何秀才说着便忍不住哽咽不止，**正看的心底一叹。

方十洲没说什么，挥手令人将老何秀才带了下去，又传换何七郎审问。

何七郎大病才愈，先前惊慌不定这会儿却好像安静了下来，显得冷静克制了许多。

顾西风知道老何秀才是个有些迂腐的老实人，对于何七郎却并不熟悉，只知道他年岁不大。但是见了真人，却觉得何七郎比他的年龄显得更小些，大概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在现代还的话还只是个高中生的样子。只是在这里，这个才算是少年的男孩子就已经经历了诸多事情。

他对方十洲的审问回答的很冷静，大多事情与其父答案并无出入。

“新婚之夜你与新娘为何争吵？”

小何秀才一时语塞，脸色也有些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