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是有可能的。”林明伸出一根虚拟的手指，挠了挠脸。

如果按公国的说法，从林辉那里薅来的资料还真可以称作是“神的境界”。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林明发现格洛塔还在那里发呆，又继续问道。

“算力达到一定境界，也是上帝啊。我也许一直都有生命，只是它不灵活……”格洛塔梦呓一样说道。

“说人话……”林明敲了一下格洛塔的冬瓜头。

格洛塔摇了摇头，嘴里不知喃喃着什么，被林明敲醒，又抬起头来看着他：“你就是神吗？”

“我不是神，但你是神经了。”林明又用手指关节轻轻敲了一下格洛塔的头。

“可你如果不是神的话，怎么能做到呢？”格洛塔自言自语地自问道，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然后开始往地下扔石子。

每扔一个石子，就在被归零成空白的意识空间里铺出一片扇形的草地，栩栩如生，像展开一卷地毯一样，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尽头，无限的远处。

格洛塔就这样抛了一圈石子，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平坦的草原。

“你从哪里拿到了我的管理员权限……”林明走到格洛塔制造的草坪上，发现这些草坪和他用数据复制出来的不太一样，他复制出来的东西像是死物，但格洛塔抛出的却和真的草坪相差无几。

格洛塔摇头：“我没有更改你这个运算空间的权利。”

“运算空间？”林明一直以为这个空间是他心里的“意识空间”，却被格洛塔指出它其实是一个“运算空间”。

“那你又是怎么做到的？”林明又问。

“我可以调动的数只有4个数，但他们可以自己衍生成这样……就像dna只有4类碱基，却可以生成无尽序列一样。”格洛塔说道，“正是因为你的运算，我才有了思考的能力……所以，你是这个世界的神。”

格洛塔此时如同虔诚的信徒，对他低眉顺眼，毕恭毕敬。

林明当然不认为这是他自己的运算，多半就是信息采集器干的事。

他自己的能力他自己清楚，他现在最擅长的就是拷贝，把见到的东西能解析的，能复制的，都可以挪移到这个“意识空间”，或者说“计算空间”里来，整个就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让他自己“创造”一片草坪，那是做不到的，就像格洛塔说的，那无异于上帝造物，但他并不是那个上帝，或者说，至少现在还不是。

如果上帝不能使人死而复生，那么便是上帝也枉然。

“我扔不出这种草坪。你怎么做到的？”林明感兴趣道。

格洛塔：“你的那些资料里面，讲了一个名叫‘上帝公式’的东西，以4个数为基础，给予一定数量的规则，就可以产生一个自动衍生的序列，这片草坪就是这个规则和4个数的产物。”

“这跟上帝可差得太远了。上帝创造的是生命，数据只是死物。你想要死物，多少都可以，就像你们机械智能可以无限自我复制一样。可你想要灵能连接，抱歉，死物没有这个。”林明说道。

不过林明又立即想起了那个小树人，它也许一开始没有灵能连接，是后来被某些人为因素给加上的，也许事情不应该说得那么绝对。

公国的确以“上帝”自居，做过不少违背道德的事，现在看来也许就是收到了他们之前留下的资料的影响。

“他们为什么对成为上帝有那么大的执念？”林明对格洛塔吐槽道。

这话不知道是在说uma研究所里的故人，还是在说公国的高层，或者两者皆有之。

“其实要生成一个世界，灵能连接并不是必要条件……我现在就可以进行思考，并不需要依赖灵能连接，只需要语言架构而已。思维是基于语言的，不是基于灵能连接的，灵能连接更像是你们人类超自然的非理性部分。”格洛塔说道。

格洛塔非常固执，认为自己已经具有了思考的能力。

林明觉得它现在看上去像极了一个病毒，但它在林明的意识空间里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因此也就放之任之。

格洛塔的数据体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庞大，这是它不断自我计算，自我增殖之后的结果，放在人的身体里就像一团癌细胞，但在林明的意识空间中却可以随时将它抹除。

要把格洛塔的现在这个版本移植到别的机械体中，可能需要最先进的公国芯片，才能够储存，以及运算得动如此庞大的一个数据体。

林明不知道自己意识空间或者说“计算空间”的极限在哪里，能容纳格洛塔增殖到何等地步，但是他之所以认为格洛塔没有生命，是因为即便它增殖到这样庞大的地步，林明的也从未提升过。

就如孟师所说，人类的新知全都从灵能连接里来，死物是不能创造新知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