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没有“漂亮”这个概念。但那个很爱撒娇的小女孩，系着紫色发绳转头向他微笑、甜甜地喊“小恭”的时候，他才开始懂了。

紫色发带、绸缎长发、晨光与微笑，是他记忆里关于美丽、最早的认知。

他想要拥有这种美丽，使用了最常用的掠夺手段。

昂贵的发带，离开了那个人的头发变得平平无奇起来。他忽然明白自己想拥有的并不是发带。

锦盒里只剩下最后一样物品，一只丝绒小盒。

回家之前，它伴随我远渡重洋，后来云雀说会给我一个更好的，我就带着它上了回日本的飞机。

我好像……猜到是什么了。

我屏气，郑重地打开丝绒盒，里面是一枚镶嵌着一圈碎钻的银环。

十年前t家的年推新款戒指，刚出的时候，我在杂志上看见，款式很满意，我想买来戴着玩。

特地在假期去东京玩的时候，拽着云雀去了t家专柜，但日本没有现货，调货要半个月。我不缺这么一只装饰品，没多久就把它忘在脑后。

但云雀记住了。

“我说过，会给你一个更好的。”

云雀不知从哪变出了另一个丝绒盒，打开后往我面前送，是一枚主钻有鸽子蛋大小、碎钻多到到晃花我眼睛的戒指。

“嫁给我成为云雀夫人吧。”他说，“现金财产给你，不动产办产权转移。房子全部写你名字。你有一半的中国血统……那边人看重这个，全部都给你，我问过另一个奶嘴小婴儿了。”

我：？？？

不是，这也太突然了吧，哪有青梅竹马重逢第一天就求婚的啊，告白、恋爱、订婚……全部跳过了喂！

我才十七岁啊！这是犯罪吧！

“日本满十六岁就可以结婚。”云雀似乎看出了我的忧虑。

我惊呆了。

不，我的计划里面是继续求学，二十岁接管家族事务，二十五岁订婚，二十八岁结婚，三十岁要小孩，别擅自帮我终结计划啊？

“你亲手画的愿望卡。”他举起那张卡片，“还在有效期，对吧？”

“我用它换你嫁给我。”

我……我已经石化了。冲击真的很大。

见我久久没有动静，云雀也不尴尬，直接把戒指套到了我的无名指上。

他翻出了一张婚姻届，上面除了我姓名以外的信息已经填写工整：“签字吧。”

我：………………

“太快了，小恭。”我拧着眉毛，“你得让我考虑一下。”

“那就明天。”

“起码一个礼拜吧！太过分了啊！”

“嗯？”他几不可察地挑了下眉，眼神锁定在我身上。

我见过很多次他这样看别人的眼神，锋芒毕露、势在必得，而那个人下场一般不会多好。

我被他盯得瑟瑟发抖。

“我认为你误解了一件事。”

“我没有在问你的意见。”

云雀转动了一下套在左手食指上的云之戒指，“还记得你自己说了什么吗？在劝说我接受小婴儿邀请的时候。”

——取之不尽的钱、呼风唤雨的权力，全球顶级的资源。你可以拥有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任何。

“那些草食动物蜂拥着争夺的，钱、权力、势力，都不重要。我想要的一直没变过。”

——我想得到的，任何？

——没错、没有人敢拒绝彭格列云之守护者的，小恭。

云雀靠近了我，在他危险如同捕食者的视线注视下，我开始隐隐地后怕。

他低声说：“别想拒绝我，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