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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章(1 / 2)

作品:《所有人都想扒我马甲

次日敬茶礼,定北侯府的众人,皆很有耐心的在前院等着,即便是时辰到了,也不命人去催促公主与驸马。

侯府中人是很心疼卫二的。

他因为白小姐耽搁了几年光阴,直至昨日才成婚,二十好几的年纪,正当男子年富力强、精力正旺之时,成婚头一遭难免过火了一些。

众人表示非常能够理解。

即便二房与三房的人心存意见,也不敢当着大房的人表现出来。

现如今,大房可谓是如日中天,娶了七公主,且还多了一位首辅大人当女婿,二房与三房如今服服帖帖,对大房的人皆是笑脸相迎。

“侯爷、夫人、老太君,公主与驸马朝着这边来了!”嬷嬷疾步上前,面上甚是欢喜。

二公子娶妻,阖府上下皆有赏银,这两日府上的下人们就如同过年一般喜庆。

闻言,众人就朝着小径那边望去。

敬茶礼就设在庭院,众人视线宽阔,很快就看见卫二搀扶着七公主,二人缓缓走来。

七公主似乎身子不便,走路姿势很是古怪,卫二小心翼翼,一边往前走,一边低头看着她。

“噗嗤——”

侯夫人第一个没忍住,先笑了出来。

作为过来人,她岂会不懂老二媳妇这是怎么了。

定北侯清了清嗓门,俊脸有些紧绷。

卫三唇角含笑,心道,他给二哥的那本避火图大约是派上用场了。

卫远承也但笑不语。

施言挑了挑秀眉,她还尚未出阁,即便什么都懂,也得装作一片茫然。

好不容易走到了庭院,七公主小巧精致的琼鼻上已经溢出一层薄汗,卫二当然是难为情的,白皙的俊脸涨红。讲道理,他也没有预料到昨晚会失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揭穿。

敬茶礼很快就过去,侯夫人担心老二媳妇受罪,让她坐下说话。

七公主在施言身边的圈椅上落座,她动作缓慢,终于坐下之际,似乎如释重负。

施言转过脸看她,“二嫂,你感觉如何?”

她倒是知道一味药,可以帮七公主减轻痛苦。

七公主面上含羞一笑,还时不时去看卫二,这才道:“妹妹,我甚好。对了……你那边可有……那种药膏子?”

施言递了一个“我懂”的眼神给她。

七公主凑了过来,似乎迫不及待想要与人分享心得,“妹妹,你与首辅大婚在即,你也得事先备着。首辅也是习武之人,他与你二哥相比,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七公主冲着施言眨眨眼。

施言淡笑而过,“……”二嫂嫂有点奔放啊,与她果真是一家人。二嫂嫂懂得,她也都懂。

****

认亲当日,顾九年登门侯府,单独见了定北侯。

二人去了侯府密室,里面设了灵堂。

定北侯看着长案上摆着的牌位,点了一炷香放上去,道:“施兄,眼下是时候了。你在天有灵,定要保佑我卫家!”

顾九年也上了一炷香。

定北侯原本并不想与朝廷重臣走近,可如今顾九年即将成为他的女婿,有些事已经无法避免。

曹令当初蛊惑景德帝毁了冠军侯府,日后也会对付卫家。

所以,定北侯听了顾九年一言,打算先下手为强。

事到如今,定北侯只能认下这个女婿了,闷闷道:“你打算怎么做?”

顾九年给人的感觉,是强势阴骘的。

十五年淫.浸官场,令得他在谈笑间轻易决定生死。

“曹令非死不可。”顾九年道。

定北侯一噎,“……曹令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只怕他死了,皇上不会罢休。”

顾九年忽的轻笑,“那就先对付皇上。”

这一下,定北侯是真的僵住了。

其实,他二人皆知,冠军侯府当年的惨案,归根到底,是因景德帝而起。

换言之,若是没有景德帝的残暴昏庸,也不会有曹令的今日,更没有东厂一手遮天的状况。

“你、你……你不要乱来!”定北侯已结结巴巴。

今日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要造反。

定北侯的内心是震惊,且崩溃的。

对顾九年再也不敢小看。

顾九年笑道:“侯爷放心,我定有十成把握,此事一成,我就立刻娶言儿。”

可若是不成呢?

定北侯很想问出口,但到底还是闭嘴了。

造反之事,不成也得成啊。

****

三日后,芙蓉宫突然起了一场大火。

正当深秋,天干物燥,饶是景德帝命人救火,也是于事无补。

等到大火扑灭,已经是一天之后的事了。

景德帝在外面痴痴守了一整日,亲眼目睹宫人抬着一具烧焦的尸首走出来时,景德帝双眼失神,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抽离了他的生命,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皇上!皇上节哀啊!”

立侍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景德帝眼前一黑,随后天昏地暗,便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只知一桩事,他这辈子中最重要的人还是离开他了。

他一眼不敢去多看烧焦的尸首,一眼不敢……

****

将将入夜。

顾九年领着一位身穿斗篷的少女入宫,少女的脸藏在兜帽里,旁人只能看见她纤细的身段,还有健步如飞的莲步。

景德帝迟迟不醒,太医院束手无措,于是,首辅就将自己的未婚妻---神医之徒带入宫,给景德帝看诊。

曹令就在殿内,他五旬年纪,但面上毫无细纹,一头银发如雪,整个人看上去透着邪气,宛若画本子里的妖物。

“首辅大人止步于此,卫姑娘且随咱家过来即可。”曹令嗓音阴柔极致,像是练了什么阴毒的武功。

顾九年与施言对视了一眼。

曹令城府甚深,一般人逃不过他的眼睛。

故此,顾九年留在了殿外,施言独自一人入殿。

她给景德帝施针期间,曹令全程盯视,甚至于施言留下的药方子,曹令也让太医层层把关,确定无误,这才允许太医院那边着手煎药。

这厢,施言随着顾九年出了宫。两人坐在马车内,施言眸光晶亮,“首辅,事情都办妥了。狗皇帝虽然死不了,但他从今晚开始必定噩梦连连,会一直活在梦里。曹令如何缜密,也不会想到我在银针上做了手脚。”

顾九年看着少女,马车内烛火昏暗,他眼中的她,却是熠熠生辉。

马车停靠在了顾家大门外,施言几乎迫不及待的冲了下去,提着裙摆就往后院跑。

施城早就来了。

他沉着一张俊脸,没想到这么快,他就登门顾府了!

萧玉儿换上了一身寻常妇人的衣裳,褪去了一身华服与屈辱,她的气色也跟着好了不少。

一看见女儿,就上前抱住了她,“娘的言儿。”

这时,顾九年也大步走来。

他对萧玉儿甚是敬重,毕竟当初他求娶施言,冠军侯是不同意的,倒是萧玉儿很看好他,“岳母。”

顾九年唤了一声。

萧玉儿抬起头来,看着顾九年的眼神,十分慈爱,“好孩子。”

一旁的施城觉得自己备受冷落,这个顾九年抢了他的二姐,又来抢他的母亲。

“咳咳……母亲,儿子尽快护送您出京,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儿子再接您回来。”施城道了一句。

萧玉儿看了他一眼,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十多年未见,她险些都快认不出儿子了,倏然哽咽,“阿城,我儿!”

施城不太好意思的走了过去,抬起双臂,将母亲与二姐都圈在了怀里。

这一刻,他仿佛又拥有了一切,不再是孤家寡人。

****

景德帝时而醒,时而睡。

虽然还有一口气在,但几乎整日梦魇,不出半个月,人已经消瘦成了一副干柴。

四皇子萧昱终是坐不住了。

曹令是支持他的,要想坐上那个位置,他还需得到内阁的支持。

顾九年成了他的主要目标。

这一日,天光破晓,顾府大门外被东厂团团围困,曹令亲自带人前来捉拿顾九年,罪名是试图谋反。

顾九年带着人持剑迈出府们。

男人三十岁的年纪,面容清隽,但眼底的杀戮也甚是明显。

“厂督,本官已等你已久。”顾九年笑了笑,随即就对身边的人使了眼色。

曹令那双充着血的眸眯了眯,下一刻,便有数百银甲士兵从外围包抄了过来,反将东厂的人围困。

曹令眸色一凛,掐着兰花指,道:“好一个顾首辅,你这是抗旨不尊!还敢说不是造反!”

顾九年的唇角溢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他是要造反!

谁又奈何得了他?!

顾九年持剑,当场下令,“来人!给本官杀!一个人头二十两!”

首辅大人是拥有金矿的男人,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不管是顾府护院,亦或是卫家军们,立刻就像是饮了鹿血,一个个十分亢奋。

不知谁人高呼了一声,“一颗头颅十两!杀啊!”

一时间,顾府周围的打斗一触即发。

顾九年手中长剑出鞘,直接攻击曹令,施城不知几时冒了出来,与顾九年两面夹击,将曹令围困。

曹令冷笑,“怎么,施大人也要造反不成?!”

施城笑起来有股不屑一顾的意味,“督主错了,本官这是要拨乱反正。”

关键是,二姐交代过他,让他不能看着顾九年送死啊!

不然,施城觉得,他完全可以做到袖手旁观。扪心自问,他是半点不想与顾九年并肩作战的!

另一头,卫二与卫三带领卫家军杀去了东厂,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成了就是侯府数代荣耀,可若是败了,那就是万劫不复。

卫二才刚刚成婚,根本舍不下万丈红尘,故此,他格外谨慎用心,在进攻之前就做足了准备。

半日后,顾九年与卫家军直接杀入了皇宫。

施城一手提着曹令的头颅,单独去了一趟冠军侯府,他将那颗头颅挂在手中宝剑上,宝剑.插.入废墟,他噗通跪地,眼眶赤红,“父亲!儿子给您报仇了!”

****

景德帝已昏迷数日。

曹令一死,贤妃和萧昱母子二人只能走险招,遂将景德帝彻底杀死,又伪造了传位圣旨。

卫家军与顾九年攻入皇宫时,贤妃与萧昱还抱着一线希望,只盼卫家看在血亲的份上,能够支持萧昱登基。

看着龙椅坐上的母子二人,卫二与卫三对视了一眼。

曹令残害忠良,为人歹毒,这些年帮着贤妃与萧昱作恶不少。

卫家不.欲.参政。

曹令开始对付卫家之时,贤妃与萧昱也是知晓的,甚至还是主谋。

顾九年是内阁之首,眼下景德帝暴毙,东厂倒台,除却锦衣卫之外,就再无人能牵制他。

萧昱态度恭敬,“顾大人,父皇遗诏在此,你身为首辅,要替本殿下住持大局。”拥护他登基。

顾九年立在殿内,经历一场厮杀,他依旧淡定从容,如远山之巅的青松白雪。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羊皮卷,修长的指尖随意拨开,“四殿下,本官这里也有一份遗诏,乃先帝亲手交到本官手里,先帝指定的继位之人并非四皇子,而是施城---施大人!”

此言一出,贤妃与萧昱自是震惊,连带着卫家兄弟二人也惊呆了。

施城是景德帝的外甥,历朝历代以来,还无一任帝王任命自己外甥为接位人。

更何况,施家曾犯卖.国大罪,除却施城之外,几乎阖族覆灭。

即便施城的母亲曾是长公主,景德帝也毫无理由将皇位留给他。

“不!这不可能!”贤妃直接失控。

顾九年不是那种多话的人,挥手命人将贤妃母子从龙椅上拉了下来。

卫三心中存疑,凑近了一些顾九年,问道:“妹夫,你手上的遗诏是真的么?”

顾九年斜睨了一眼自己身侧的少年。

卫三尚未弱冠,比顾九年小不少。

一声“妹夫”着实是占了便宜了。

但顾九年并未反驳,只是点头,“遗诏是真的。”

卫三哑口无言。

这可真是万万没有料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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