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万象和龚可佩没有想得这么深，先是有些皱眉，然后又反应过来：「这般说来，那风泽子弄出如此浩大的声势，看似十拿九稳，实则也不见得能剿灭罗教，只是应付朝廷，抢夺功劳罢了！」

李彦道：「这等大事，一切要以证据说话，真正找到无生老母的踪迹，才能占据主动，不要被风泽子所迷惑……」

「明白！多谢先生指点！」

罗龚两人振奋起来，再探讨了一番局势，就兴冲冲离去了。

朝天宫和神乐观几乎是道门中明确反对陶仲文，恨不得这位天师倒台的势力，但李彦并未将真相告知。

倒不是不信任，而是相比起陆炳的城府，这两位还嫩了些，如果被风泽子看出虚实，恐怕要坏事。

而且寻找无生老母的切入点有很多，从底层百姓其实是后患最大的，甚至不如五绝洞的蛇妖，李彦已经传信赤炼，倒要看看她是不是只能蒙对了一个陶仲文。

正在思索，一个脑袋又探了探，这次见没了外人，龙女很快蹦了出来，肩膀上趴着小龟，乐呵呵的道：「人都走哩！」

如意宝珠从袖中飞出，露出欢迎之色，李彦也招招手：「进来吧，那位陆都督已经脱离危险，现在是他去找别人麻烦了，不会再住在这里。」

龙女来到位置上坐下，嘟囔道：「斗来斗去，不喜欢……」

李彦笑道：「听你描述过，天地变化之前，仙佛逍遥，三灾固然凶险，但也早早就开创了各种避劫之法，那时的日子很平静吧？」

龙女露出怀念之色：「是啊，我跟菩萨在落伽山修行时，无忧无虑，诚心诚意，哪有如今的风波……」

李彦道：「但恰恰因为你无忧无虑，极少外出，更不曾离开菩萨身边，对外界难免产生畏惧，等回归西海龙宫，哪怕那里是你原本的家，也立刻惧劫临头。」

龙女垂下头，小巧的龙角有些耷拉，嗯了一声。

李彦道：「不是怪你，天地骤然变化，不适的自是大多数，只是现在苏醒了，自然要随之改变，之前斗十殿阎罗时，你也能变得十分勇猛，却是各走极端，要好好修行，真正渡过惧劫！」

龙女抬起头，露出坚定之色，持续三息之后，又颓然道：「但我饿得慌……不利修行……」

这倒不是借口，饥饿究其根本，还是无法找到吸纳天地元力的正确方式，没有一个过渡，确实不利于修行。

李彦想了想道：「人参果如何？」

龙女瞪大眼睛，险些要飞扑过来：「你能种人参果？」

李彦失笑：「真正的人参果是别想了，连神佛都不见得能享用到了，但之前那个人参娃娃，可以好好研究一番。」

龙女连连点头：「好啊好啊，种它也不错！」

李彦道：「我此前有一个疑

问，镇元大仙将人参果树的灵枝折下，赠予好友，从此灵根不止一支，但那些神佛种下后，要多久才能开花结果？」

龙女道：「肯定不是原先那般漫长，具体年份要看神仙洞府了，味道也有不同。」

李彦了然：「怪不得你能嗅得出来，现在被收监的那枚人参果，大概处于什么档次？」

龙女回忆了一下：「是人参果的味，但像是催得太急了，品相逊色不少，在人参果里，应是最下一档的……」

给灵果分档次，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实际上蟠桃就是分的。

蟠桃园里面共有三千六百株，前面一千二百株，「花微果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了道，体健身轻」，中间一千二百株，「层花甘实，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最后的一千二百株，「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

如果单从时间来看，人参果与最后面的蟠桃成熟时间相等，但蟠桃园是在天上，人参果所在的五庄观是在人间，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相距就很大了。

李彦心中有了数，先对龙女预告：「要将娃娃放出来，你别怕它，它怕你。」

等龙女鼓足勇气，再对着小龟道：「将那人参娃娃放出来。」

小龟吐出一口气息，一点绿光从龟壳上飞出，急速变大，最后变成了丑陋的人参娃娃，落在地上，双脚稍稍飘起，没有完全接触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