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白芷只能说这两个字。

「顾家主，感谢您把我的亲人送回来。」孟虎也说。

「节哀。」白芷也只有这样回答。

小孟红着眼圈，也要说话。

最少有十二个摄像头怼着这边呢，白芷可不想未来她和孟家为了给不给小孟配种的时候撕，人家八卦把这一段扒拉出来，赶紧说：「还有一些物品，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的亲人的遗物。」

「飞虎.骑会找到他们的主人。」小邵说。

白芷把一串兽牙手串和一串宝石和石珠的项链交给他。

小邵把项链分给小孟，自己去掏手串里的东西。

不管看不看得懂兽人的文字。那些绑着彩带、贴着标签的礼物就摆在冰柜的旁边，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盛放尸体的冰柜和化妆品玩具一样，都是兽人送给亲友的礼物。

另一边，小孟和孟虎摆出几张长桌子，把腕式智脑拿出来排在长桌上，现调技术员过来给智脑开机。

在场的飞虎，骑们，不管是在役的还是退役的，眼圈都是红的。

两边的摄影师和滞留在大厅的人感情要脆弱的多，几乎人人落泪。

祁老师站在大堂入口处，四个飞虎.骑抬起一具棺材，在他身边停下，他抚闭躺在棺内的飞虎.骑的双眼，低声说：「我必杀尽吃人的兽人。」

离他近的飞虎.骑们跟着他说：「我必杀尽吃人的兽人。」

这句话每重复一次，跟着祁老师说的人就多一些。渐渐的，飞虎，骑，两边的男人，女人，孩子，扛着摄像机的摄像师，每一个看直播的唐古帝国的国民，都在说：「我必杀尽吃人的兽人。」

飞虎.骑的声音克制低沉，孩子们的声音愤怒激昂，更多人的声音悲愤难抑。

祁老师送走最后一具飞虎，骑的棺材，走向白芷，向白芷敬了一个飞虎.骑的军礼。

白芷回礼，说第三遍：「节哀。」

「还请顾家主和我一起送飞虎，骑的英灵去英灵山。」祁老师再敬礼。

明知狗皇帝是作秀，但是短短十分钟就能搞出这么能作的剧本，把整个国家上上下下对兽人的战意拉到满分，白芷也是真心佩服的，再回礼，以回礼的姿态表达她愿意配合。

祁老师犹豫着，想把胳膊伸给白芷又不敢。毕竟大厅里三分之一的摄像机镜头怼着他呢。

白芷看出来了，但是完全没有主动过去挽住狗皇帝的意愿。她不想和孟家撕，更不想跟宫内省撕她配不配做皇帝的情人。

小邵一直关注着他大舅，一看他大舅还想搞事情，赶紧把还没掏干净的手串交给孟虎，小跑过去，把胳膊伸给白芷。

祁老师点点头，转身走向他的随们员。

摄影师们也跟着转向，追着祁老师走了。

没有人拿炮口似的摄影机怼她的脸，白芷真是松了一口气，挽住小邵小声问：「英灵山怎么去的？」

小邵也小声回答：「等家属们过来，还有一个告别仪式，签字火化，骨灰送去英灵山，最快也要两周后，你要是还有别的安排就去忙你的，约个地，两周后我过去接你。」

「我本来是打算悄悄回家的。你们搞的这么高调……」白芷叹气，「我只能让乔娜打死不承认她是我。一会你能抽空送我去天使城附近随便哪儿吗？」

「你要让乔娜露个脸，演一下和杀死兽人的顾苻蓠没关系？」小邵深呼吸，「咱们总部有直达阿卡德地区的微型星门，我送你到天使城吧。」

祁老师已经登上了前面的一艘小飞船。

小邵带了一下白芷，绕开这艘小飞船，拐进旁边的停车场，打开一辆飞车的车门，请白芷上车。

小飞船就戳在前面，气氛有点尴尬。

白芷为了不那么尴尬，弹了一下严重掉漆的操作盘：「这车有点破。」

小邵从另一边上车，说：「我的第一辆车，上学时攒了一年的零用钱买的不知道几手车。后来买得起新车了，其实也没什么机会开车，我就没买新车，这车也一直停在这个停车场。今天这个事要跟你道歉，是孟虎自做主张。我大舅舅对你确实荷尔蒙上头，但是曝光乔娜就是白芷，对你的家庭没好处，对帝国未来五十年的战略布局也没好处。我大舅舅不是一个分不清国事和私事的人，不会授意孟虎干这种事。」

「除了接受你的歉意，好像我也做不了别的事情。」白芷自嘲的笑，「我还得说，孟虎其实也是好意，最起码你们飞虎.骑和飞龙骑现在肯定对我顾氏好感度拉满。」

这话刚才在大厅外孟虎还真和他说过，小邵真是尴尬了，「孟家人做事都有点喜欢走这个风格，偏偏没有过线你还没法骂他。这次你赶时间去阿卡德露脸就算了，下次碰头我请你和张敬亭吃饭吧。」

不管是不是孟虎自做主张，狗皇帝要是不默许，她摘掉面具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就会被叫停。

不过白芷觉得倒是不必和小邵生气的，就说：「那就说定了，你请我俩吃饭。我也不让你白请，你们有给遗属发钱的基金会吧，那两串兽人的首饰我捐了。」

「那我不客气了。卖的钱一半我会平均分给你

送回来的飞虎.骑和飞龙骑的家属。另一半捐给我们飞□□的教育基金会。」小邵放开操作盘，偏头向白芷敬礼，「飞虎.骑谢谢你。」

白芷翻给他一个白眼，「再有下次，孟虎的头掉地上那也是他自找的。」

「再有下次，孟虎的头当我面掉地上，我都会当做没看见！」小邵回应的特别坚决。大舅娶小白为皇后当然他也乐见。可是小白已经明确表示不愿意孟虎还起劲撮和就很招人讨厌了，还搞得大舅也很尴尬。再有下次他觉得他会忍不住自己动手把孟虎的头打掉。

飞虎.骑大统领的办公室很大，外间有十来个秘书在办公。邵安迪看见白芷，蹿过来向白芷敬礼，被小邵瞪了一眼，又缩回自己的办公桌和表格搏斗去了。

白芷在里间的洗手间换上乔娜的面具出来，小邵就领着她从里间的暗道走，说：「刚收到消息，风家的信昨天死了，连带他秘密生物实验室的所有工作人员，投资他的两个紫金帝国的贵族全部家族成员，出售实验器材和药剂的各个公司老板和老板的家庭成员，都是昨天死的，还是一个死法——每个人都被活剐了三千多刀。」

白芷还以为是只剩内脏和人头晒成活人干，没想到是活剐，惊奇的很，「发现的如果是尸体，不能确定是活剐吧。」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传回来的消息就这么多。不是你老公们带人干的？」小邵也很惊奇了，除了白芷家，好像别人和信也没那么大的仇恨，「真不是？」

白芷现在不确定是齐浩宇下的手，但是不管是不是齐浩宇，那都肯定不是她老公们干的，她诚恳的摇头：「我们计划等孩子们长大，自己去找信讨债。会不会是信在紫金帝国干了缺大德的事，人家报仇？」

小邵琢磨了一下，想要同时弄死近千人还不能惊动紫金帝国官方，参与的人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白芷拿得出来这么多人，但是她没那个能力悄悄的把这么多的人送去紫金帝国境内并且把每一个人都安全的撤出来，他说：「你的猜测很有道理，不然紫金帝国也不会把消息封锁的这么严密。我把你送到天使城，两周后还到天使城接你？怎么联系？」

白芷拿出一个二手腕式智脑给他，「开机密码十八个0，里面唯一一个通讯录好友就是我，两周后到涒滩星门服务区直接找我。」

有私家飞船的话，从天使城到涒滩星门的距离其实就是从天使城到最近的星门的距离，运气好不要排队也就是一天半天的事。

小邵点点头，把白芷送到天使城就回去了。

「齐浩宇他们一边要在爱兰星和兽人打仗，一边还要在陵月星给我们打掩护，没人手，也没精力干这个。不会是他们。」张天照猜测：「应该是紫金帝国哪个大家族的孩子被他害了但是还活着，家长恨的要死只能悄悄报仇。」

白芷觉得张天照说的有理，就把这事放下了，说：「嗯。一会儿我正大光明去买飞船票，看能不能钓个把兽人出来，没有兽人咱们就直接走。」

派来天使星追杀破坏星门九千岁的兽人九千岁一共三位，他们坐镇天使星，通过阿卡德的兽人驻军司令部调了几位兽人九千岁和几十位兽人三千岁在天使星周边星域找人，狐人和蛇人只是其中的一组。

狐人和蛇人一分钟就被人割断脑袋是两天前的事，一个小时前唐古帝国在星网直播他们的皇帝主持的飞虎.骑葬礼，祁序身为强大帝国的皇帝，不可能也没必要在这种场合做假，他对那位顾氏家主行大礼，必定是那位顾氏家主送回了飞虎.骑和飞龙骑的尸体。

就算是会瞬移的九千岁，也没可能一个小时前还在唐古帝国直播，一小时后就跨过十几个大区身处天使城。

兽人认为乔娜是顾氏家族的成员，顾氏除了乔娜之

外最少有三个九千岁参与烛荧星的战斗，才有可能在一分钟内杀死两位九千岁。只是那段糊视频没有拍到更多的人而已。顾氏家主拿着战利品去找唐古帝国卖好，乔娜仍然留在天使城，应该还是受伤太重的缘故。

乔娜有伤不好好藏着却突然跑出来露脸，显然顾氏杀死兽人从唐古帝国获得了巨大好处却不满足，所以乔娜又出来钓鱼来了。

乔娜就算受重伤也是个九千岁，保险起见最少得有一个九千岁对付她。

问题是，顾氏还有几个九千岁藏在乔娜的身后？这些九千岁的实力又如何？要派几个九千岁对付他们？

搜集情报需要时间，召集人手也需要时间。兽人还在调兵遣将，乔娜却搭上一艘货运飞船离开了天使城，消失在一个交通枢纽星门服务区的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