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沧望着那个黑漆漆的影子，清了清喉咙，问：“怎么了？”

“我怎么了？”裴冬暖被裴云沧的倒打一耙气得够呛，往自己床上一坐，拍着被子发气，“你一晚上又是哭又是笑又是闹的，问我怎么了？”

哭？

裴云沧摸向自己的脸，湿湿滑滑，真的有泪。

裴云沧捻着指尖的温热，沉默了。

裴冬暖等了几秒不见裴云沧回答，心里又没底了，小声说道：“屋里这么黑，我也没看清楚你到底哭没哭，你就别难为情了。”

“没什么，你继续睡吧。”

裴冬暖赶紧躺好，用被子蒙住头，示意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裴云沧对着床上的“蚕蛹”笑笑，抹掉脸上的眼泪，拎起挂在床头的外套，去外头洗脸。

房门打开，寒风争先恐后的往裴云沧的衣服里钻，雪花也在走廊上堆起了一座连绵起伏的小小雪山。

风与雪帮助裴云沧清醒了思绪，确定了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幸好。”

裴云沧用凉水洗个脸，重新回到房里。

一进屋，他就看到裴冬暖探头探脑的望着他。

“不是困吗？怎么还没睡着。”裴云沧问。

“我这不是怕你……”出去偷偷哭么？

裴冬暖不敢说实话，改口道，“没有平复好心情嘛！”

“没什么，一个噩梦而已，快睡吧。”

“噢。”

裴冬暖重新用棉被蒙住头，再次变回一个蚕蛹。

裴云沧也回到床上躺下。

刚用凉水洗过脸的裴云沧这会儿特别精神，没有得到答案，难以平复好奇心的裴冬暖更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大哥？”

裴冬暖憋不住了，放低声音，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裴云沧不想回答他，裴云沧隔了几秒，又喊了一声，这回声音大了一些。

“又怎么了？”裴云沧无奈的问。

“你没睡着啊？”

裴云沧：“……”

“是不是怕再做噩梦啊？我听说梦讲出来就不灵了，要不你跟我说说你做了什么梦？”

裴冬暖的套话技术很烂，裴云沧却忍不住地想相信。

他很不想那个噩梦成真！

“我梦到亲生父母来找我了。”

裴冬暖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了，满头的问号：“这叫噩梦吗？？这是你在梦里笑的那个美梦吧？？”

裴云沧拧眉：“我还笑了？”

“是啊！笑的特别开心，都把我吵醒了，我怕打扰你做美梦，没敢喊你。”

“呵——”裴云沧又笑了。

“所以到底是啥美梦啊？”

裴云沧迅速收起笑容：“说出来就不灵了。”

裴冬暖知道自己是问不到答案了，躲在黑暗里翻一个白眼，接着上个问题说道：“所以，你的美梦不是亲生父母来找你了，噩梦才是……你亲生父母干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