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1 / 2)

作品:《呼啦啦飞驰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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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广场的两拨人目光都集中到了颜家禾一人身上,不知道此人是什么来头,张阳涛骑虎难下,只好蹲着,好了,原来还是个鸵鸟,现在成了个乌龟了。干脆就这么蹲着吧。他只怪自己倒霉!

颜家禾本就瘦削的脸庞,被黄昏的日头打上了一层阴影,套头的卫衣帽衫半新,洗了发白褪色的牛仔半旧,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半新不旧。张阳涛觉得颜家禾很是神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忧郁气质。那个时候,偏偏就是颜家禾这样的男生受欢迎。

张阳涛虽说躲着,但是自己的目光始终在自己的老父亲身上,张海洋在镇上的一所初中担任政治老师兼班主任。张海洋眼瞧着不刹车就快要驶过小广场了,被颜家禾一嗓子吼了回来,捏了刹车,将自行车停到了一边,说着就要走过来。

这群不过才十五六岁的人在张阳涛眼里就是学生,作为一名老师,甚至是政治老师,学生们的思想品德最是关键,他眼里可揉不得沙子。更何况他随便一撇眼瞧见的,竟然还有不少是他班上的学生。

他停好车,径直朝着这边走过来,张阳涛现在是骑虎难下,想要逃走已经来不及了,他可不能被老张发现,不然这个暑假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正在张阳涛踌躇万分之时,赵其乐被人先伸手揍了,他远远地蹲着,看得不是很真切,赵其乐的脸好像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只是不知道是被谁打的,或者换句话说,不知道哪个坏了规矩的,敢真正上手打人。赵其乐两个鼻孔顿时血入泉涌,橙黄白相间的篮球服上瞬间沾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张阳涛可以确定不是颜家禾打的,因为他俩就挨着站在一块,隔着赵其乐少说也有五六米,他可以笃定。但是张阳涛眼下得乘着这绝好的混乱功夫,突出重围往家跑。赵其乐被打后,哀嚎了一声,本来有着楚河汉界的两拨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奇妙的指引似的,开始聚拢到一块,张阳涛适时的钻了出去,避着张海洋,开始在人墙外围绕圈,瞅准了空挡,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张阳涛头也不回的往前冲,忘记了自己脚上穿着的是一双人字拖,跑了得有五十米,迎面撞上了一人,他情急之下,也没说句“对不起”,看都没看,就一溜烟跑开了,只用了五分钟,就奔回了家。

真可谓是有惊无险!

一墙之隔的赵大爷照例还是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睡觉抽烟,拿着把脱了线的蒲扇赶蚊子,赵大爷是不管他家这个小孙子的。赵其乐还有个大哥,是个大学生,后来留在了城里发展,不过偶尔过年过节的回来一趟。赵其乐的父母也在沿海的某个城市发展,做些服装生意,不常常回来。

赵其乐就是个留守儿童,哪怕他自己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张阳涛做贼心虚,搁着镂空的石墙问赵大爷,大爷,您做晚饭了吗?赵大爷呵呵笑道:“没呢,等我家乐乐回来再做。”正说着呢,赵其乐着急忙慌的跑了回来,脸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了,看样子被打的不轻。

赵其乐回来是来拿东西的,广场上的人都等着他回去。他拿起了爷爷秋天扫落叶的大苕帚,扛在肩上就冲出去了。等到赵大爷反应过来追上去,指着赵其乐的背影骂道:“你个鳖犊子,整天吊儿郎当就知道闯祸,回头让你爸妈回来收拾你!”

赵其乐大声喊道:“行啊!你让他们回来打我啊。”赵大爷的年纪大了,就算再怎么想管也管不了了,他叹了口气,又躺回了摇椅上抽起了烟,张阳涛看他夹烟的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赵其乐和李守财都被带回了派出所,两个人的脸上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

李守财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赵其乐也比他好不到那里去,说来也是奇怪,明明两个人才是事件的“风暴眼”,但他俩却没动过手。

他俩的伤竟然都是别人打的。

警察同志正在做笔录,问起动机,李守财倒是变得难以启齿,扭扭捏捏,不好说出口。赵其乐看他没什么反应,从椅子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不说是吧,我来说,他看小黄片,还喜欢我们语文老师,我跟老师说了,他就要来打我!”李守财两百斤的身躯不知什么时候横在了赵其乐面前:“真特么的是你和林老师说的?”赵其乐这才反应过来,满脸疑惑:“你不是因为这个打的我?”李守财松了口气道:“特么的,老子是因为你偷黄片,还栽赃在老子身上才打得你!”

赵其乐啐了一口。李守财露出了憨憨的笑容:“你以为你瞒得了谁?小段那天晚上就知道了,他后来把钱还给我了,但是他没让我来找你,知道为什么吗?就特么因为你还是个孩子。你说说你,站起来比我这个大人都高,干的都特么不是人事。”李守财露出了鄙夷的眼神,这让赵其乐非常不爽。

李双强在旁边扶住脑门,一言不发。

办案民警问道:“那你们谁先动的手?”李守财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指着自己说:“我先动的手,是我先打的他,我承认,他还是个孩子,别为难他。”

赵其乐垂着脑袋,手紧紧攥着拳头。李守财对着他道:“看到了吧,老子比你爷们儿多了,牛气哄哄什么,不过就是个小瘪三。”

赵其乐猛地抬起头冲到民警面前道:“是我打的他!是我打的他,黄片也是我看的,谣言也是我散播的,都特么是老子干的!”两个办案民警面面相觑。心想着:“两个人到我这里来唱双簧来了?”

这次打架,说是打群架,到最后就这有这两个人受伤了。

调解的过程十分的顺利,两个人争着抢着把错往自己身上揽,也属实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