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吗？”电话那端传来几声轻咳，还有拖鞋圾拉地面的声音，然后是倒水声。

沈溪点了点头，突然想起陆凛不是在自己眼前而是手机那边，他们正隔着两个小小的方形交流，“吃了。”

很安静，沈溪受不了这个古怪的气氛，她慌不择路地问：“你呢？生病了吗？”

喝水的动作一顿，几滴矿泉水沾湿了陆凛的衣襟，他似乎有些吃惊，“你是在关心我吗？”

沈溪的身子猛地一缩，她斩钉截铁地否认：“我只是随口问问……”

可陆凛似乎很开心，后面的语气带着说不出的绵腻，“江城几点了？”

沈溪想结束这个通话，可是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回应道：“晚上八点。”

“我这边是凌晨三点。”

陆凛走到阳台，w国的月亮似乎离地面更近一点。

“沈溪，你现在走到窗前。”

谁关心你那边是几点？谁要听你的吩咐啊？

仗着陆凛看不见，沈溪心里将他吐槽了个遍。

“你走到窗前了吗？”

沈溪含糊了一声，偏头往窗外看了看。这儿能看见窗户外面，所以不算骗人吧？

“撒谎。”陆凛轻笑，有些得意：“我都没有听见脚步声。”

沈溪不得不承认，陆凛确实有一副好脑子。不情不愿地起身，窗外是宽旷的街道，还有一层薄薄的积雪。

“抬头。”

沈溪往上看去，没有烟火没有流星，很寻常。

“看见月亮了吗？”

沈溪倒是没想到陆凛还有这个闲情雅致，“看见了，圆圆的。”

陆凛轻笑，笑声快要涌进沈溪的耳膜，“别后唯所思，天涯共明月。”

**

手机的续航能力很好，沈溪侧躺着，手机就放在枕头上。

对面应该已经凌晨五点了，可陆凛好像没有挂断电话的打算。

他跟她说w国的机场还不如b市大，医院的餐食简直不是人吃的，他说他来这挂了三天水，又说他这次没回去，沈溪的年级排名又能往前一步。

絮絮叨叨的，烦人却又让人安心。

所有的忧思被瞬间拂去，沈溪很珍惜现在的祥和。

她的眼皮有些沉重，呼吸越来越轻。

听见那边有规律的呼吸声，陆凛似乎也涌上了倦意。

他凑近通话孔，很小声很小声说：“沈溪，我很想你。”

挂断电话的陆凛没看见，闭着眼的少女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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