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了车，一路朝酒吧行驶，堵车的期间，他从镜子里看了一眼秦子昂，对方的神色郁郁。

“吵架了？”

“嗯。”秦子昂淡淡说，语调中带着疲惫。

“为什么？”

秦子昂叹气，没有说话。

“因为m国分公司的事？”

秦子昂意外：“你知道？”

“我那天也在场。”说话的间隙，汽车已经驶到了酒吧门口，孔辉一拐方向盘，开进地下停车场，找了个空位停车，“我们一会儿进酒吧再说吧。”

……

两人进了酒吧，里面几乎没什么人，还是饭点时候，没人会在这个时间点进来喝酒。

老板是两人的老熟人，打了个招呼后，孔辉找了个角落坐下，等点的鸡尾酒上来以后，孔辉才问秦子昂：“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弟弟和我爸的关系会这么差？”

秦子昂摇头。

“你知道孔嘉喜欢潜水吗？”

秦子昂点头，想起了他在孔嘉卧室里找到的各种类型的奖杯，觉得孔嘉对于潜水的态度，恐怕已经不是“喜欢”这么简单了，完全是奔着专业人员的方向去的。

孔辉继续说：“他原本是想走这条路的。”叹了口气，“可是我爸不允许。”

秦子昂皱眉。

“在孔嘉出生没多久，我们的母亲就因为生病去世了，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是孔嘉导致母亲的去世，而对他怀恨在心。我确实不是一个好哥哥。”

“后来孔嘉去国外读书，偶然间接触到了潜水，我原本以为他只是作为业余爱好来玩玩，谁知道他参加了越来越多的赛事，拿到许多奖杯，我才知道，他恐怕打算走职业的路。”

“我猜得没错，在快毕业的时候，他放假回家，忽然宣布要成为一名职业潜水人。”

听到这里，秦子昂终于明白了，孔嘉桌下的奖杯，珍爱的潜水人模型，以及非常好的水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爸肯定不同意，我当初……也觉得他的选择很荒唐。后来就在孔嘉参加一个重要的国际赛事前，我爸……装病了。”

秦子昂一惊，猜测出了接下来情节的大致的走向。

“他说为了孔嘉的将来，不能让他走上潜水的路子，让我帮他一起演一出戏，把孔嘉骗回来。我当初其实对孔嘉也心存不满，就，帮了。”

秦子昂摇头叹息。

“后来知道实情，孔嘉和我爸大吵了一架，几乎到了快要断绝关系的地步，最后我爸又使了些手段，才把孔嘉弄回家。两人之间的关系降到冰点，几乎没有回温的可能。而我爸所用的理由，最多的就是‘我是为你好’。所以孔嘉对这句话十分反感，你应该无意间说过吧？”

秦子昂默然点头。

“后来参加工作，我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看着自己的亲弟弟整天这么无所事事，我出于哥哥的责任，觉得不能再放任他这么继续下去，才有了先前拜托你帮助他的事。”

说道这里，秦子昂又想起了最初孔嘉来公司实习的时候，那段时间可以称得上鸡飞狗跳，现在回过头再看，也有不少让人发笑的对方。

说完这些，孔辉抹了把脸：“其实我也知道，那个机会对孔嘉来说很不错，但我不想强迫他，我希望他自己做选择，也算是对我之前对他的事擅作主张的一点歉意的报偿。只是我没想到，我爸竟然已经魔怔到了这种程度。”

秦子昂沉默良久，才说：“放心吧，我不会勉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