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人，是那个自己看了二十多年的长相。

秦子昂的手颤抖着摸上脸颊，脸上激动不掩——他们，换回来了！

……

病房大门被用力打开，樊静兰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子昂，子昂——他不是子昂？子昂呢？老头子你快点去问问！”

又是一阵脚步声。秦子昂从卫生间出来，就见樊静兰站在门口不停抹泪。

“妈。”秦子昂叫，久违的称呼。他心里喟叹。

樊静兰看到儿子，一声呜咽，朝着秦子昂飞扑过来，一把抱住，哭着说道：“你这个死小子，你要吓死我吗？！你是嫌你妈我命长了故意弄这出吗！你差点如愿了知不知道！”

她推开秦子昂，上下打量对方，很快就发现了秦子昂裹着厚厚纱布的手，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掉，哽咽着说不出话。

秦子昂轻轻环抱她安慰，抬头就看到门口的秦立。

“爸。”秦子昂轻轻叫。秦立点点头，转过身去。秦子昂看到他抬手在脸上擦了一下。

直到樊静兰情绪平静下来，三人才在病房外坐下。

没有人先说话，良久过后，樊静兰才开口：“接到张州的电话，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省事？”

“这也不是他的错。”

“你说锦瑞一个大公司，你还是锦瑞的总裁，怎么就遇上这种事情？这个公司靠谱吗，要不直接辞职吧？我不要求你多有出息，只要你能平平安安，我就谢天谢地了！”

“这次真的是意外，以后不会再有了。”秦子昂温声安抚。

“听说那个人认识孔嘉？”秦立忽然问。

秦子昂一怔，不知道秦立怎么知道的。

“我一个教书匠也有些人脉，打听了一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就都告诉我了。”

秦子昂沉默，默认了。

樊静兰不干了：“我就说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人，先前你带他实习的时候就整天不学好，现在还引来歹徒——”

“你说谁不是好人！”走廊上忽然有人大喊，只见孔学义面色沉郁地站在门口，怒目瞪视樊静兰。

“你是那小子的爹？”樊静兰遽然站起，气势汹汹地疾步走向孔学义，个子虽然不及对方，气势上却不输阵。

“那个歹徒找的就是你儿子！要不是我儿子，他还不知道会被刀扎成什么模样！”

“我呸！要不是你儿子，谁会遭受这种无妄之灾！我儿子遵纪守法，根本不会认识这种人！我倒是听说你儿子整天混迹酒吧夜店，交些不三不四的人！”

两人的口角很快发展成了肢体上的拉扯，秦子昂试图把两人分开，却成了中间夹心的那个，衣服拉来撤去，狼狈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