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嘉把秦子昂扶起来，又从旁边的空床上抓了几个枕头给他垫好。

一通折腾，秦子昂头又开始发晕，闭目靠了一会儿，才逐渐好转。

他睁开双眼，直视孔学义：“你前两天不问缘由打我的事，我姑且不追究，如果真要起诉，我的病例和各种检查报告都能作为证据。”

孔学义蓦地瞪大双眼：“你！我是你爸！我给你钱花，你竟然敢这样！”

“钱是孔辉给的。”一旁的孔嘉忽然插话，见两人都在看着他，又补充道，“孔辉跟我说的。”

“荒唐！他在我的公司，用公司发的钱，好意思说钱是他给的！”孔学义怒气冲冲。

“孔辉……我哥作为公司的董事长和股东，是公司的所有人之一，他也在用自己的能力替公司创造价值，怎么能把他的努力当做一文不值呢。”秦子昂说了一堆，头又开始发晕，缓了一会儿，说道，“如果你真的不想我用你的钱，我就去外边住吧，银行卡也可以停掉。”

一旁的孔嘉听得蓦地瞪大双眼。

孔学义面色涨红。他昨天听孔辉说了，孔嘉白天是和秦子昂一起出去，不是他以为的鬼混。

他原本想把孔嘉的信用卡额度提高一点，以作为自己误会的补偿，谁知道来这里竟然收获了这么一段连讽带刺的话，怒不可遏：“行啊，我看看你翅膀能有多硬！”说完掉头就走。

孔嘉：？？？

“你瞪我干什么？”秦子昂问道。

“老头……他真的会停卡的！”

秦子昂哼笑：“停就停，怕什么。你受得了这种低声下气，我可受不了。”闭上双眼，闭目养神。

“什么叫低声下气？”孔嘉对这种说法十分不满。

“你就是因为拿人手短，才会吃人嘴软，但凡争气一点，你爸都不会是这个态度。”

孔嘉恼羞成怒：“差不多得了，秦子昂，我来看你，就被你这么冷嘲热讽？”

“来看我还是来奴役我？”秦子昂看了一眼床边的文件，“病人还有人权，当资本家还得考虑给马吃饱呢，我才刚醒，还是因为你的事受伤，你转头就把工作丢给我，你好意思吗，孔嘉？”

秦子昂自忖平时多做少说，这次实在是被这对父子气狠了，一段话连讽带刺，毫不留情。

孔嘉知道这是他们家的破事，秦子昂也是因为他前几天发疯才被牵连，气闷地坐下，凝视对方疲惫又狼狈的脸，闷闷说道：“对不起。”

秦子昂睁眼，稀奇地打量他：“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竟然能得到二少的道歉？”

孔嘉撇嘴，由着他撒气，打定主意不再说一句话。

秦子昂瞥了一眼床脚放的文件，抬抬下巴：“把那个拿过来。”等孔嘉抱过文件，又道，“打开。”

孔嘉：……

孔嘉拿起最上面的文件，翻开第一页，抬到秦子昂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