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着苏逆吊儿郎当的背影，问雅一时间又愣了神，但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微微点了点头，小心地吸了吸鼻子，揉了揉冻红的脸颊，迈开步子，轻轻地问道：“少爷，我们去哪啊？”

“带你去吃一家好吃的。”

“好吃的？别唬我，府上的掌厨可是皇宫里的。”

“哎呀，贼好吃，真的比家里做得还要好吃！”

“我怎么不知道，那家店叫什么名字？”

“呆会儿不就知道了？”

......

“走了这么久，都快出了长安街，结果就是在这儿？”她往四周看了看，周围的店铺都打了烊，唯有一家破破烂烂的小店门前的草帘还在半卷着，没有放下，也不知是否迎客，问雅猫着腰，往店门口走去，来的客人只是寥寥几人。

“是啊。”苏逆搓了搓手，倒是一脸的兴奋。

“真的在这？”问雅撇了撇嘴，“这也太冷清了吧，而且我怎么也不行这里的东西会比府上的东西好吃。”

“是啦，是啦，先进去再说吧。”苏逆随手解开袍子，胡乱一卷，垂落在手臂上，另一只手则是拦着半卷的草帘，大跨步地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唉，少爷，袍子给我拿，别弄脏了。”

“我堂堂少爷一枚，还没一件破袍子金贵?”

“是啦是啦，哪怕你是堂堂堂堂的少爷一枚，还是没有你手上的那件千金裘来的贵重。”问雅略作思考，然后笃定地回答道。

“得，当我没问。”苏逆白眼一翻，拿起筷子一边敲碗，一边喊道：“小二，小二呢？快来做生意咯。”

“敲嘛呢，敲嘛呢，介不是来了嘛。客官，您要吃些嘛？”一个精瘦的小二提着一壶热茶赶来，放在桌面上，熟练地拿起肩上的布，擦了起来。

“先来几碟小酱菜，再来个叫花鸡，清涮鳜鱼，醋裹牛肚，一盘鹿肉，当季时蔬，......”在苏逆点菜的同时，问雅也解下自己的袍子，放在腿上。然后将苏逆的袍子拿起，掸了掸尘，随后叠了上去，觉得有些不妥，再度把自己袍子和苏逆的换了换次序，最后才心满意足地四处打量。

店里的摆设有些陈旧，可以明显地闻出一股木头的清香，在小店的正中央是个四四方方的大火塘，红彤彤的火苗不时地蹿起，舔着架在上方的铜炉，咕咕的沸腾声顺着美食的味道一起钻入鼻子里，耳朵里，似乎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怎么样？不错吧。”苏逆嘴边叼着一个未剥壳的花生，一边站起来准备推开窗子，一边又含糊不清地拉着问雅说话。

“嗯，确实不错。”问雅拿掉苏逆嘴中的花生，开始剥了起来。

苏逆挑了一个好位子，冬日里所有的景色在这里就可以一览无余。河边栽的几棵树依稀还有几枝花骨朵没有凋零，粉粉嫩嫩的。再往远处看，甚至可以瞧见知元山。

现在还是算下午，虽然离太阳下山还有大约一个时辰，可余晖早已洒落在冰河之上，那里的几艘渔船停泊靠岸，染上了霜花。湖面结了冰，上边凿着大大小小的几个洞窟。时不时飘来的几声豪亮山歌从那传出，每个冰洞窟旁都有着几个赤裸上身的大汉，红着脸颊和身子，扑哧扑哧地打捞着跃在冰面上的鲜鳜鱼。

“少爷，这家店叫什么名字？”

“十里飘香。”苏逆打了个哈欠，回答着，顺势将一杯热茶沏好，推到了问雅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