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隔着电话、而不是直接坐在身边，李善绒觉得和他打电话的压力会比面对面小很多。她听着电话那头似乎是打开了室内加湿器的声音，过于充满生活气息的感觉透过电话扑面而来。

“还没有。”

闵玧琪好像轻轻叹了口气，李善绒莫名从中听出了一股“真拿你没办法”的味道，莫名其妙耳朵尖儿又开始发热......

“不行呀善绒，年纪轻轻的少女不可以晚睡的，早点休息明天精神满满的来看哥哥吧。”

他的语气太过自然，就像两人已经相处了很久，那些熟稔又亲近的话说起来丝毫没有让人感觉到违和，仿佛在此之前每一天夜晚都有过这样不动声色却又满含关怀的问候。

这一套半哄半劝的说辞成功让少女前一秒还在运作的理智系统再度停摆。

李善绒握着手机看着已经彻底暗下来的电脑屏幕，她心想：作为粉丝听到这样的话，根本做不到冷漠回复。如果就这样忽视的话，让玧琪哥哥难过岂不是“罪人”？

可问题是闵玧琪如今已经没有把她当成普通粉丝来关心。

“好，我去准备休息了。”

就像辛辛苦苦在手机键盘上按了好几行的字，写了长长一条的信息，对方只做简单的回复。这份过于明显的落差其实是闵玧琪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李善绒原地就范，那问题才大了。

“你好好休息，酒店已经预定好了，明天把信息发给你，走的时候记得不要落下东西。”

像防弹这样的巡演行程，后勤方面的整个板块只有可能是提前预定，不可能事到临头才来做安排。要在事先确认的项目里挤进新的计划，再小的事情也是原基础之上添麻烦。

可闵玧琪还是顺利达到了他的目的。

这些事情对他而言就是琐事，不值得花大篇幅去李善绒面前邀功讨好，大小姐什么大排面没见过，一句带过也就差不多了。

可这并不代表李善绒毫不知情，她不蠢。

闵玧琪提醒了她这件事情，她立刻就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

防弹在琦玉巡演的这几天里，和他们住到了同一间酒店里，那意味着李善绒必须和她身边的粉丝团体划开距离，至少是这段时间内。

“FIREFLY”是个人运营的应援站没错，但李善绒从头到尾并未和大环境饭圈脱节，可闵玧琪此举无疑代表着他决定推动、或者说“代替”李善绒来走出第一步——

你狠不下决心下不了手，那我来帮你好了。

站姐、粉丝是没办法和自己的偶像在一起，但如果你不再是的话，哪怕是消退你表面的羞耻感和愧疚感，这样的代价或许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