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 90 章(1 / 2)
作品:《东宫和宁》齐云楚咄咄逼人,“他于你而言又是什么?”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云清。
秦姒沉默。
云清是什么?
是朋友,是盟友,是恩师,只要不背叛,是永远不会被舍弃的关系,一如红袖十一与宁朝。
齐云楚见她低眉不语又道:“我于你而言又是什么?”
她这时抬起漆黑的眼眸看他,“小齐哥哥自然是我喜欢的男人。”
是她愿意花心思宠爱的男子。只要不是涉及到军国大事,是一切条件都可以满足,哪怕偶尔委屈云清也不想叫他难过的男人。
但是,如果遭遇一定的取舍,比如威胁到她的国,也是可以被狠心舍弃的男人。
到了今时今日,她自己心中比谁都明白这一点儿。她早已经过了为了一个男人要生要死的年纪。
她是一国之君!
她知道齐云楚对她好,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可是那又如何!一个男人,一段情爱,比起这大好河山,实在是太过于微不足道。
她要好好守着秦家基业,将来到了地下见到秦家列祖列宗,她要让他们知道,这个女帝她当得很好。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舍不得伤他的心。
她对他的喜欢里不参杂半分的假。
眼下她瞧着眼前满眼伤痛的男人,心都要绞在一块了。
对她的卑劣一无所知的齐云楚听了她的话,脸色稍霁。
“那如果我要你从此以后不能与他亲近呢?”
秦姒实在想不通他为何总要跟云清过不去。
她回答的小心翼翼,“云清他身子不好,小齐哥哥,你莫要与他计较好不好?”
齐云楚忍着怒意道:“这番话,你可曾与他说过?”
“他不会在意的。这些年他为我付出太多了,我没办法辜负他。小齐哥哥,你既然喜欢我,为何不肯为了我退让一步?”
齐云楚盯了她片刻,眼睛蓦地红了,嗓音嘶哑,“秦姒,你是怎么恬不知耻的说出这样的话,叫我与旁得男人一起拥有你?”
她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她又是怎么会觉得,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之间,还可以夹带着第三者的。
“你真让我开了眼界!”他站起身,红着眼睛看着她,“若是我不答应呢?你打算如何?杀了我?将我软禁在燕京城?”
秦姒紧抿着唇没有出声。
齐云楚见她从来都是如此。每一次吵架,但凡需要她表态,她要么是骗他,要么就如现在这般如同一只缩头乌龟,一句话也不说,等他自己去消化,自己与自己和解,然后再厚着脸皮来找她。
无一次例外。
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外面的雨还在下个不停。
齐云楚瞧着眼前沉默不语的女子一颗心彻骨的凉,再也无法在这座叫人压抑的宫殿里待下去。
秦姒见他要走,心里莫名惊慌,立刻上前拉住他的手,这才发现他右手上不知何时满手的血。
她大惊失色,“小齐哥哥……”
齐云楚却冷冷甩开她,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雨幕里。
他出了皇宫,心中怒气无处发散,一路冒雨策马直奔府邸,将已经睡下的南星拎了起来。
南星见他披着一身雨水进屋,被他满身的戾气吓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齐云楚冷得牙齿打颤,“你确定那东西对她无害?”
南星肯定的点点头,“只要不与旁的男人……”
齐云楚打断了他,“拿来!”
南星见他此刻理智尽失,怕他一怒之下铸成大错,有些迟疑。
齐云楚厉声道:“我叫你拿来!”
她这一生,除了他,都别想同旁人好。
南星回到里屋,一会儿的功夫手里拿了一个碧绿小瓶。
他道:“这东西对她无害,可是若是有一日脱了她的身。哥哥,你的死期便到了!”
齐云楚恨得咬牙切齿,狭长的眼眸尽是伤痛,声音嘶哑得厉害,“我就是死,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与旁得男人好!”
……
秦姒一个人在寝殿枯坐到半夜,直到天灰蒙蒙亮才去床上躺了一会儿。
可是她满脑子都是齐云楚离开时的表情,躺了许久也无法入睡,又起身批阅奏疏。
也不知她坐在案前忙了多久,直到红袖推门进来,她才回过神来。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屋檐下有滴落的声音。
她只觉得殿内闷得很,叫红袖开窗透气。
“陛下,您一夜未睡?”红袖连忙起身开了窗子,外面潮湿的雨水气息夹杂着青草泥土的芬芳吹散了殿内的闷热。
秦姒心里的郁结散去不少,将手中的奏疏放到一旁,“不是说叫你今日休息不必当差吗?”
“奴婢也无事可做,闲着也是闲着。”
红袖听她鼻音有些重,连忙上前探一探她的额头,皱眉,“陛下着了风寒,奴婢扶您去床上躺一会儿,奴婢去请太医!”
秦姒也觉得脑袋昏沉,知道自己病不起,由她扶着去床上躺着。
太医很快过来,替她把过脉后说是风邪入侵,开了药。
秦姒用完早膳吃完药将昨夜批好的奏疏交给中书省下发下去,然后又召见了工部与户部的侍郎进宫,与他们说了一下有关建书院的事宜。
她忙完了这些差不多到了中午。中午用完膳之后与红袖去御花园闲逛了一会儿又回来批阅今日各部递上来的奏疏。
红袖见她脸色极差,心情也不大好,劝她去休息。可她根本不听,只一味的处理政事。
她知道必然是与齐世子之间出了什么事情,几次想要问,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到了下午,她突然从一堆奏疏里抬起头,道:“十一呢?”
红袖连忙叫人将十一找了过来。
一会儿的功夫,十一便进来了。
秦姒沉思了一会儿,轻轻敲击着桌子,“昨晚的事情如何?”
十一知道她是问那个碧眼少年,道:“属下一直跟着他。他去了南街的一间赌坊赌钱,大约赌了两个时辰,又去兰桂坊坐了一个时辰,然后才慢悠悠的回了怀化将军府。”
秦姒点点头,突然道:“你觉得这世上女子有没有变成男人的可能?”
“陛下是怀疑她是那个大妃?”十一皱眉,仔细想了想,“属下瞧着他行为举止十分十分粗鲁,半点不似那个大妃……”
秦姒其实也这样想。那个大妃身段妖娆,怎么瞧也不像是个男人。
不过,她一直裹着白袍,内里到底如何,也只有亲近服侍他的人才知道。
她想起赫连炔曾与她同塌而眠,兴许问一问他便知道。
“你去将他捉过来,记住,一定不要让他知道。”
另一个他自然指的是齐云楚。
“诺。”
待十一走后,红袖道:“陛下昨晚与世子可是吵架了?”
秦姒“嗯”了一声,“今晚夜宴几时开始?”
红袖楞了一下,“酉时。”
秦姒放下手中的东西,“我去休息一会儿,若是赫连炔待会儿来了记得叫醒我。”
谁知她才站起来,一阵头昏目眩。
红袖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了她,将她扶在床上,服侍她吃完药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