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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 78 章(1 / 2)

作品:《东宫和宁

秦姒从未见过如同齐云楚这般小气却又这般可爱的男人,伸手去捏他的脸,蹭蹭他的鼻尖,“不如你以后改名小气哥哥如何?”

她说着连人带被子一起滚在他身上,脚趾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他的腿,趴在他颈窝与他咬耳朵,“我的心肝儿自然是替我揉了半日胸口的男人……”

齐云楚心里的一口气儿终于顺了,又抱着她同她荒唐胡闹。

屋外,雨淅沥淅沥下了整整一夜。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样的天气适合有情人做着彼此之间叫对方高兴的事儿。

因为无所顾忌,所以竭尽全力的说着丝毫不用负责的甜言蜜语。

尤其是秦姒。从前她身边的人喜欢她都是克制的,隐忍的,等着她垂爱的。就她最喜欢的兰景,与她好时,也总是温柔待她,惯着她,哪怕她惹了他不高兴,也很少宣之于口。说起来,这点儿云清倒是与他最为相似。至于其他的那些这些年守在她身边如同宁白这样惯会撒娇讨她喜欢的,也总是带着小心翼翼。更别提一直以来,对着她十分别扭的宁朝。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如齐云楚这般直白的喜欢着她,毫不掩饰的呷醋,小心眼,叫她爱极了他的模样,只想尽情的哄着他高兴。

只可惜,她在床上无论花费多少心思哄人,说的话有那么真心,可下了床转头就忘。这些年,这个毛病从未变过。哪怕对着齐云楚,也是如此。

只是,她忘记了,齐云楚早就不是那个她哄几句就能够满足的男人。他想要的是她的一切。

此时此刻,齐云楚瞧着怀里被他折腾了一日,疲惫不堪已经熟睡的女子,爱恋的亲吻她散发着幽香的发丝,手不轻不重的替她揉捏着腰。

他一想到她明日就要与旁人举行大婚,心里的戾气怎样都无法抑制,手不自觉地加重了些。怀里的女子微微皱眉,似有不适。

她睁开惺忪的眼瞧了他一眼,“齐云楚……”

“我在。睡吧……”齐云楚立刻松了手,轻柔的替她揉捏着,低声哄她几句。

她大抵是安了心,将整个人缩到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了过去。

齐云楚瞧着她睡着时格外依赖他的模样,一颗心软成了一滩水,只想与她这样长长久久的待在一起。

他想自己这样喜欢她,怎么舍得瞧着她为旁人穿上嫁衣呢?即便那是假的,那也不行!

她这一生,只能为他一人披上嫁衣,旁人若是敢,他便杀了他!

姒姒,我的姒姒……

……

“可有什么发现?”

华丽的宫殿里,赫连延拥着怀里的美人儿,扫了一眼跪在殿下的贴身侍官。

侍官摇头,“那大燕公主的宫殿被她手底下的人守得很严,外人根本无法进入。”

“饭桶!”他松开怀里的美人儿站了起来。

他一生征战无数,虽晚年十分的荒淫无度,可还不到昏庸到被一个侍女哄两句就这么放心叫她带人杀了和亲公主的想法。

那侍官立刻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告罪。

‘你可有见过她带着面首?’他听人说大燕长公主面首无数,仔细想了想那日晚宴时她身边的人,好像就只有一个长相英俊的少年。

侍官摇摇头,“只有单于喜欢的那个美人儿与她日夜不离,并没有任何男子进入过她的宫殿。只是今日一早,他们宫殿里好像发生过打斗,随再也无人见过那个美人儿出过宫殿。”

“美人儿不会被她杀了吧!”赫连延声音蓦地提高。他可舍不得这样的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死了。

侍官一脸为难,“这个倒不知道。”

“继续盯着他们。在举行大婚之前,千万要小心提防。”

“是。”

“对了,明晚若是有人要进入王宫,你莫要阻拦,放他们进来。”赫连延一想到自己的美人儿有可能会死,心里便跟着一阵疼。

她要闹就由着她闹,最好是闹个两败俱伤,他刚好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若是那个高贵的公主与又美又辣的美人儿一起服侍他……

赫连延一想到那个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立刻冲跪在地下的侍官挥挥手,不等那侍官离开,将那个衣着单薄的姬妾的衣裳一把撕碎,不顾她的娇嗔,急吼吼的压了上去。

那侍官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默不作声得离开了淫声四起的弥漫着淫靡之气的宫殿。

他一路出了宫殿向西的某一处假山深处处走。越往前走,路越窄小隐蔽,渐渐地,出现一条只可容纳一人通过的甬道出现,甬道的尽头是一片密林。

此刻虽只是傍晚,可因着下雨的缘故,四处一片漆黑,耳边只听得见几声虫鸣蛙叫之声,伴随着雨水冲刷过后的清新泥土气息。

总是眯着一对眼睛,色迷迷的看着宫中稍微有些姿色的侍官已经换上了另外一张沉着冷静的脸。

他低着头一直往左走,直到看见伸手不见五指的高地处站着一个身姿高大的身影。

他朝面前的人行了一礼,“属下见过主子。”

面前的人点点头,“如何?”

“昨日单于果然是对那个中原美人迷得鬼迷心窍,答应了他的要求。”

“你做的很好,”他点点头,“待本王功成之后,自会论功行赏。”

“多谢单于!那属下先行退下。”

侍官说罢又借着夜色匆匆忙忙离开了。很快的便消失在林子内。

那好大的身影绕过密林一直往前走,很快的便来到一处光亮的宫殿,露出一张长相更偏向于中原人,却有着一对灰蓝色眼睛的面孔。

此人正是赫连炔。方才的侍官是他安插在赫连延身边的卧底。

赫连炔的贴身内侍不知从何处绕了出来,十分的不解,“主子为何答应与他合作,那和宁长公主殿下那边?”

“美人眸,英雄冢。他愿意为了心爱的女子与本王合作,自然是又多了一份胜算。”赫连炔闻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更何况,你觉得本王有得选吗?”

他一想到那个看似倾城无双的世子威胁他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神色一凛,“你待会儿替本王悄悄地送一封信过去给她。记住,一定要送到她身边最为得宠的贴身侍婢手里,务必不要被他瞧见了。”

此事若是不告知她一声,恐怕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事后未必肯轻易饶过他。

“诺。”

待他走后,赫连炔看着西南方向的一处宫殿,微微叹息,“秦姒啊秦姒,你这是招惹了一匹恶狼啊,还是咬死了不放的那种。”

……

秦姒睡到半夜的时候听到外面有轻微的敲门声。

她看了一眼身旁正在熟睡的齐云楚,立刻穿了衣裳起身。

是红袖。

她瞧见秦姒松了一口气,扫了一眼内殿。

秦姒知道她有话说,低声道:“他睡了,发生何事?”

红袖点点头,“方才赫连王子派人递了一句话过来。”

她说着,踮起脚尖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秦姒听完,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内殿,略沉思片刻,“此事不要声张,姐姐且假装不知道。明日我自有打算。”

红袖点点头,又退了出去。

待红袖走后,秦姒便再也没了睡意。她回到床上看着睡得香甜的齐云楚,神色凝重起来。

——

翌日便是举行大婚的日子。

这一日难得没有下雨。

秦姒起的很早。她再一次确认了早已经安排的事宜,确定无误之后,便开始等着姑墨国内的宫人女官替自己梳妆打扮,等着举行大婚之礼。

姑墨国的大婚之礼虽与大燕十分相似,但是流程步骤却要简单的多。

整个姑墨王宫早已经为单于大婚布置妥当,到处可见姑墨的吉祥图案与巧夺天工的剪纸。

地上也早已经铺好了红地毯,只等着吉时到时宫里的礼官迎着他们的大阏氏入姑墨国的太和宫殿进行册封之礼。而到了入夜,姑墨王国上层的整个贵族则会出席这个盛大的婚宴。

等到夜宴之时,赫连炔会将整个王宫的守卫一网打尽,而他们则需要解决掉今日来的大部分的部落首领与血统贵族的王子们。

换而言之,今夜婚宴,赫连炔要血洗整个姑墨王宫。

秦姒并不慌张,她已经筹谋好一切,留在姑墨王宫的所有的迎亲队伍都是由她手里的精锐金甲士兵所扮,而兵器则藏在她带进宫里来的那一箱箱金银珠宝的最下层。那里面藏着一把把泛着雪亮的光的拿来杀敌的各色兵刃。

她现在只担心一人。

那个人着一身绯色衣裙,细长多情的眼里一片冰冷,就连鼻梁上的那刻痣都显得过于冷情。尽管如此,却也难掩美人倾国倾城的好颜色。

美人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梳妆,薄唇紧抿,始终一言不发。

秦姒知道他不高兴。可这种时候,她也顾不上他高不高兴。她看着铜镜之内,身着异族嫁衣,脸上涂着各种颜色,头上足有一尺多高的头饰,心中想的全部都是今晚行动时需要做的事情。

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万无一失。只有万无一失,她才能够有回燕京城的机会。

否则的话,她将埋骨他乡!

待到妆成之后,秦姒找了个理由打发了殿内所有的人,笑眯眯的看着手持托盘向她走来的美人。

“小齐哥哥,我好看吗?”

齐云楚瞧着眼前身着异族嫁衣,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冷哼,“不好看!”

为了旁人着嫁衣自然不好看。

秦姒不说话,似在猜想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齐云楚走上前,蹲在她面前,手轻轻抚摸着她脸,只觉得嗓子干涩无比,“我不喜欢你为旁人着嫁衣。我说过,你这一生,都只能是我的妻子。”

秦姒捉着他的手,神色也是难见的温柔,“你就当今夜我是为你着了嫁衣。小齐哥哥,我说过,在我心里,我永远是你的妻子。”

“是吗?”齐云楚的眼神变得柔和,伸手拿了托盘里的酒杯,斟满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到她面前去

“来,饮了这杯合卺酒酒,你我便是夫妻。”

秦姒没有接。

“你不愿,还是你担心我下毒?”

秦姒默不作声的看着他,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齐云楚哪怕心里预知她会如此,心中仍旧有些心寒。他就知道,她在床上床下完全是两个模样。

他将两杯酒相互融合在一起,自己先饮了一杯,将另外一杯递到秦姒唇边。

秦姒这此接过了酒,却迟迟不肯喝进去。

正在这时,红袖进来了。她见昨日还蜜里调油的两个人面上神色有异,想起了昨日之事,看了一眼秦姒,告诉她时辰差不多了,请她早做准备。

秦姒借故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将手递给他,“走吧。”

齐云楚冷冷看着她,突然重新倒了一杯酒饮下,贴着她的唇渡到了她口中。

秦姒想要吐出来却被他轻咬舌头,顶着她的下颚,那口酒顺着嗓子眼滑进了她的喉咙里。

“你疯了吗?”秦姒一把推开他,想要将那口酒呕出来,可是那杯酒已经进了腹中,怎么也呕不出来了。

“饮了这杯酒,你便是我的妻子。”

秦姒见事已至此,也不想与他起争执。

齐云楚起身站了起来去了屏风后,再次出来时,身上穿着与秦姒身上一样的嫁衣。只是他身上的那套是人临时缝制的,比着秦姒身上精巧的衣裳自是不能比。

秦姒看着他,不动声色,“小齐哥哥这是要做什么?”

齐云楚走到她面前,低头在她嘴角轻吻了一下,“我想了想,总归是舍不得你冒这个险,决定替你走一趟。”

“你哪来的衣裳?”秦姒没有接他的话,“是赫连炔?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