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跟老张和小赵分别握手，“今天多谢你们了，不然我女儿名声就完了。”

“别客气，您家孩子帮着我们破了案子，咱们不能不保护报案人。”

三人好一番客气，朱荣总算心满意足的骑车回家了。

石秀芬做好了饭菜等着丈夫，回来看他手指上的伤，握着朱荣手惊呼：“你干什么去啦？怎么弄一手伤回来。”

“别叫那么大声，小心给鹿鹿听见了。”朱荣有点得意的笑了一下，然后赶紧绷住笑脸，贴着妻子耳朵说，“我去了趟派出所，把郭晖弄进去了。”

石秀芬虽然觉得解气，但还是有点担心：“他大哥才刚进去，这又把弟弟弄进去，会不会对咱家名声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要是不把郭晖送进去，就凭他说那些话，以后鹿鹿上学也得被人指指点点的。”

“现在明白咱家不好欺负，他们说话也得注意点，别到鹿鹿面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再说，我离开之前给民警塞了张纸条，写了真正的要求，比把郭晖送进去还好。”

石秀芬叹了口气，忍不住抱怨：“你说没几天就该高考了，怎么就出这么些事情了呢。”

“我原来寻思郭晖不喜欢鹿鹿也没关系，反正他看着就不想搭理鹿鹿，平日里不上心。郭晖成绩又好，高考是肯定要考去外面的，到时候鹿鹿进厂子工作，两个人分开了，感情自然就淡了。结果现在倒好，出了这些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石秀芬忽然说：“就鹿鹿那成绩也考不上，要不然咱们直接把鹿鹿送去她外祖母家，散散心再回来吧。”

朱荣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驳：“你胡说什么，鹿鹿成绩好着呢。”

石秀芬反而笑了，“什么我瞎说，你才是瞎说吧。鹿鹿成绩不好，她班主任因为这个事情，开家长会的时候都说我好几回了。”

石秀芬学着班主任的口吻，绷着脸沉声：“你们夫妻俩别整天泡在厂子里，也该注意孩子的教育！”

“喏，就这么说的。班主任说得还能有假？”石秀芬越想越好笑，掐了丈夫的手心一把，“你呀，就是对鹿鹿太有信心了……”

朱荣听完立刻打断石秀芬，摇头说：“不对，不是这么回事——我们厂子今年新来那个小周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提前毕业的大学生。他成绩好的很，前几天给鹿鹿补习之后，他跑过来找我，劝我别对鹿鹿要求太高，给她太大压力，说鹿鹿的成绩考大学绝对没问题。这样怎么还会成绩不好呢？”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感觉对方对女儿的认知十分不可思议。

“老朱啊，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我还能骗你，小周特意拿来书和考卷给我看的，就没错题。”

石秀芬不禁沉下来，事关女儿成绩的大事，她这时候已经没心情考虑朱见鹿过去跟郭晖纠缠不清的感情问题了。

“小周在这头没跟脚，肯定是想让你看重他好好扶持的，他不敢跟你撒谎——那就是鹿鹿的班主任跟我撒谎了！”石秀芬烦躁的在家里转了一圈，到底忍不住换上衣服，叮嘱丈夫，“你先带着鹿鹿吃饭，我去一趟鹿鹿其他同学家里打听打听。”

“吃完饭在出去啊，着急什么。”

朱荣根本拦不住妻子，石秀芬转头没影子了，他只能无奈的招呼女人先吃饭。

朱见鹿这一届的孩子不少，石秀芬想找个跟她女儿同班的人家还挺容易，她脸上挂着尴尬的笑脸往后头一栋楼去，敲开一户人家的门。

“这不是石副主席吗？怎么有功夫过来了，快进来坐。”开门的女人一脸惊讶，身上还套着围裙。

石秀芬进门，表现得十分拘谨，主动说：“我看你家孩子最近成绩提升挺大的，听说班主任给你家孩子补习，我就想问问得准备多少钱才能跟班主任开这个口——我家你也知道，就鹿鹿一个，能让她多念点书，我是舍不得让她年纪轻轻就进厂子工作的。上班多辛苦，还有多读点书以后坐办公室好呢。”

石秀芬不瞒着人，一番话也算得上推心置腹了。

开门的女人顿时感同身受，伸出五指，来回颠倒一下，然后有点局促的笑着说：“其实也没多讲什么，就是是看着孩子多学习一会罢了。”

石秀芬拉着女人的手真心诚意道谢：“谢谢你，那我回去了。”

石秀芬出了门，脸上笑容当即消失。

她气冲冲的回到家里，马上关门跟丈夫咬耳朵：“鹿鹿她班主任私底下还真的偷偷收钱弄补课班。我同事说补课班里也没讲什么有用东西，就是看着孩子学习。搞不好孟宁是看咱们夫妻俩位置高却没给他塞钱，他故意说鹿鹿成绩不行，考不上大学的。”

朱荣不由得庆幸：“那我今天把郭晖送进派出所就更对了，不然有他在学校里兴风作浪，鹿鹿高考前哪还能有个清静日子啊。”

夫妻俩一阵后怕，石秀芬沉默片刻，下定决心说：“明天我送女儿去上班，见见她班主任，也给班主任塞点钱，让班主任替咱们照顾点孩子。”

“离高考不到一个月了，咱们也不差这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