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徐守备的人，我们茂海城的校尉啊！”陈小四又说道。

“我知道，那也一样该死。”

“你怎么可以这样？”陈小四站起来，语气中有丝生气。

“你这是觉得他可怜？刚才他还想杀你，如果我不杀他，你就没命了。”展轻霄转身朝屋里走去。

“那他也不是还没有杀我吗？你太凶残了！”看着他的背影，陈小四说道。

“哼，迂腐！”展轻霄冷哼一声，回到屋中，不再理会他。

“可笑，合着你是要等他杀了你，轻霄才能杀他？”罗天心脸上露出一副无奈地笑容，也回到了屋中。

“……”陈小四无法反驳，有点不知所措，他收拾了地上散落的药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离开了院子。

医者仁心，这是他师父一直灌输给他的概念，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是生命，他都会想办法去救。

如今，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在他面前消失了，他接受不了。难道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吗？难道强者都是视人命如草芥吗？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瞬间崩塌，他原有的信仰和坚持，在现实面前脆弱不堪。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了，整个人跟行尸走肉一般，静静地回到了医炉。

“怎么了，小四？”一声苍老的声音把他给唤醒。

“师父。”他哭着朝静坐在一边的一个白发胡子的老者扑了过去，这人正是他的师父南宫旧。

南宫旧轻轻摸着他的头，柔声问道：“怎么啦？可是人没救活？”

“师父，为什么会是这样？人我救过来了，可是他却要杀我灭口！”陈小四哭着说道，然后把勾浮巷的事跟南宫旧说道。

“原来如此。”南宫旧微微一笑，然后说道，“这世间啊，有各种各样的人。你救他性命，他要你性命，这是因果。咱们医者救了人，就与人染上了因果，他是以德报怨，还是恩将仇报，都取决于两个字——人心。”

“人心？”陈小四抬起头，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为师是教导你，医者仁心，不可见死不救。可是还是没有教你，救人，得先保住自己的命。当时，徐景龙请为师出手，为师没有去，却是让你过去，也算是这样一个结果吧！”

他顿了顿，又说道：“咱们师徒一直颠沛流离，直到五年前才在这茂海城住下，看来，又得继续流浪咯。”

“师父？为什么？”他不解地问道。

“徐景龙此人，睚眦必报。为师没有过去，让他失了面子，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小四，还是那两个字，人心。你早日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师父，徐守备好歹也是茂海城的守备，应该不会如此吧？”陈小四不解地问道。

“那是你还没有一颗看透世间本质的心灵，接下来的每一段路，为师都将为你开启一颗明亮的心。去吧！”南宫旧叹了口气，手摆了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