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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1 / 2)

作品:《步步沦陷

唐晚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走进空山居的大门的。一进去满娘就嗔了两眼傅津南。

早知道他要过来,满娘一直在店里等着。如今看到人,满娘从上到下扫过两人,嘴上打趣:“哟,还舍得过来呢。还以为你又倒在哪个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傅津南瞧着满娘,笑得痞里痞气,嘴里也不怎么正经,“不是您说我过来要把我腿打断的?听了这话,我哪儿敢轻易过来。”

“滚滚滚,别拿逗小姑娘这一套唬我。”满娘举着扇子拍了拍傅津南的胳膊,满是嫌弃。

满娘二十七八的年纪,穿了旗袍,人往那儿一站,自有万种风情。

生了双丹凤眼,一瞥一笑都勾人。成熟女人的魅力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要不是知道满娘对傅建安有意思,唐晚一定怀疑满娘跟傅津南的关系。

“也不看我俩什么关系,我能骗您?”傅津南长臂搭在前台,慢悠悠问。

说完,傅津南扫了一圈桌面,瞥到了青花瓷盘里的薄荷糖。傅津南伸手随意捡起两颗,一颗撕开塞进自己嘴里,另一颗递给唐晚。

跟看顾小孩似的,唐晚捏着薄荷糖想。

这一幕就在满娘眼皮子底下发生,满娘啧啧两声,笑骂:“顺手牵羊你倒是做得顺手。”

“错了,是借花献佛。”傅津南撑起身,搂过唐晚的肩膀,纠正满娘。

满娘止了笑,视线轻飘飘地落了一眼在唐晚脸上,转而说:“懒得跟你贫。他们在3号包间,你进去就是。”

傅津南这才领着唐晚进包间。

唐晚上次来得匆忙,没认真观察这里的环境。

走到头才发现这地儿真是隐蔽又安全,包间隔音得很,里面什么都齐全。

这陈设装修更是费了不少心思。大堂没吊顶,直接镂空设计,头顶的水晶灯算下来估摸着好几十万。

墙角摆了几个花瓶,一个正红胆式瓶,一个天青梅瓶,里面象征性地插了几朵梅花。

唐晚最先注意的反而是花瓶本身,色泽漂亮、做工精细,跟博物馆的比差不了多少。

唐晚多看了两眼,想猜一下是什么年代的。

还没猜明白,傅津南凑在她耳边问:“喜欢这瓶子?”

唐晚盯了盯瓶子,眨眼:“颜色挺好看。”

“清朝年间的。要喜欢,我找满娘顺一个。”

傅津南说这话跟玩似的,脸上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反倒是唐晚吸了口气,跟没见过世面似的,抓着傅津南的衣袖问:“清朝的?”

“这不就是古董吗,怎么随便摆在这儿。这么贵要是被人摔坏了怎么办。拿来插花也太可惜了。”

傅津南被唐晚这胆战心惊的模样给逗乐了,含着笑意调侃:“再贵也就一瓶子。拿来插花也算物有所值。”

唐晚不吭气了。

她跟傅津南这群人的价值观有差异,这事于她而言是不可多得的珍藏品,可在他看来不过就一瓶子。

不食人间疾苦的公子哥自然不懂柴米油盐的辛酸。

“要不要?”傅津南单手端起花瓶瞅了瞅,问她。

唐晚往后退两步,猛摇头:“不要。”

傅津南没再逗她,将瓶子放回原处。觑了眼神色不怎么对劲的人,傅津南简单提了两句:“满娘家里搞古董的,这点东西对她不值一提。空山居是她一手打理的,比起这俩花瓶重要多了。”

“来这儿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她一个月赚的利,抵这七八个瓶子都不止。”

这下,唐晚彻底没话了。

傅津南虽是好心,可唐晚越发觉得他俩差距大得没谱。

紧了紧呼吸,唐晚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手挽着傅津南的胳膊讲:“你跟我说这么多我也不太懂。我不要这花瓶,一是因为我这人还有那么点自尊心,不拿不该拿的;二是这东西给了我我也没用,左不过是摆在家里小心供着,反而让我多了负担。”

“知道你是好心,可我拿来也没用啊。”

小姑娘透彻得很,知道自己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

傅津南没了兴致,睨了一眼人,正儿八经说一句:“你今儿要敢要,我还真长眼了。”

唐晚嘴角不着痕迹地僵了一下,默默傻笑两声,装作没听懂。

柯珍做东,结果人还没到。

傅津南两人进去时,包间里就丁嘉遇、费哲。

大家都有默契,柯珍在的场合没祝政,祝政在的场合没柯珍。

他俩要遇上了,绝对火山爆发,闹起来没完。

丁嘉遇见了两人,急忙招待:“正等你俩,快过来搓麻将。”

唐晚一听搓麻将就想撤,她这牌技,过去就是送人头的。

傅津南对这事不怎么热衷,却也没扫兴,拉着唐晚坐了下来。

他自个不打,临时找了满娘替。

唐晚是被傅津南硬推上去的,她再怎么说牌技差,傅津南也不理,只宽容大度交代:你尽管打,输了算我的。

过年回家,唐晚满打满算输了两千多。有次输了七八百,唐晚闷着气跟傅津南提了两句,这人没两分钟就给她转了两千。

说是安慰她的。

钱唐晚虽然没领,心意却是收了的。

想着想着,唐晚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坐了牌桌。

满娘经常陪客人打,牌技自然不用说。丁嘉遇上回就赢,唐晚防他跟防贼似的,仗着她坐庄,尽出些丁嘉遇胡不了牌。

打了一转,丁嘉遇脾气上来,骂骂咧咧问:“姑奶奶,我跟您有仇呢。至于这么整我?”

许是丁嘉遇跟她年纪相仿,再加上丁嘉遇性子直,唐晚倒是不怕丁嘉遇,反而跟他呛了起来:“大家都是这么打的,我怎么整你了。”

“得了得了,不就上回儿我赢了三哥一套房,您至于这么上纲上线。这还没嫁给三哥呢,现在就替他打抱不平,合适吗?”

丁嘉遇人在气头上,说的话也不管不顾,没什么分寸。

说完才发现傅津南表情不对,连带着屋里的气氛都冷了下来。

唐晚这个当事人反而在状况外,想说两句缓和,还没张嘴,傅津南就出声了。

“脑抽了?”傅津南冷着脸,问。

丁嘉遇讪讪一笑,闭了嘴。

满娘是个人精,一见气氛不对,找了个借口就往外走。

唐晚也觉得自己待下去有点难堪,满娘走后,唐晚也说去趟洗手间。

出了包厢,唐晚逃也似地蹿进洗手间。一进去就见满娘坐在盥洗台抽烟。

唐晚尴尬地站在原地,没再往前走一步。

准备转身离开,满娘及时叫住唐晚。

“丁嘉遇说话没个把门儿的,你别往心里去。”

满娘捏着烟,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纤细又好看,脚上的高跟鞋被她踢在一边,懒洋洋坐在那儿有股子风情味。

唐晚收回视线,点头:“我知道他不是有心的。”

满娘打量了一眼唐晚,见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两句:“傅三这人平日散漫惯了,不爱人管他。有时候说话做事凭心意,脾气不怎么好。你这样乖巧懂事的姑娘跟着他,确实容易吃亏。”

转而转去话题都在自己身上,唐晚不大情愿外人谈她跟傅津南的事,却也明白她跟傅津南之间,她从来不是有选择权的那一个。

闭了闭眼,唐晚勉强扯出个笑脸。她现在实在找不出借口为傅津南开脱。

满娘见这状况也没再说下去,掐了烟头、洗了手就找借口离开。

唐晚也没待多久。

包间门口,唐晚本来准备推门进去,手刚碰上把手就丁嘉遇讲:“三哥,我这人说话确实没顾脑子。刚刚那话确实不该说。先不说你不打算结婚,要真结婚也不是那姑娘。下回儿我再也不开这没分寸的玩笑了。”

唐晚没想听墙角,却一字不漏地听完了。

——我结不结婚碍你什么事?

——这辈子您要能见我结婚的场面,我管您叫一声爹。

明明早就知道结果,为什么还会痛呢?

唐晚是个很爱哭的人,这会儿却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要不是柯珍,她恐怕要在门口站一宿。

柯珍飞机晚点,到了机场一路打车再碰上堵车,时间不够,有段路是跑的。

“怎么不进去?”柯珍缓了口气,问唐晚。

唐晚这才回神。见到柯珍,唐晚眼底浮出惊喜,脸上挤出一丝真诚的笑意,抛开杂念跟她解释:“去了趟洗手间。”

“三哥他们都在?”柯珍边脱羽绒服边问。

唐晚点头,握着扶手轻轻一扭,将门打开:“都到了,就等你。”

柯珍跑得满头大汗,脱了羽绒服,后背湿了大半。

唐晚见了,掏出衣兜里的纸巾递给柯珍,示意她擦擦。

她俩一进门,丁嘉遇就望着姗姗而来的柯珍问:“这局你做东还来这么迟,故意的呢?”

柯珍扯出纸巾擦了擦额头,这回儿没跟丁嘉遇怼,“飞机晚点,路上又堵车。这才晚了。”

“三哥,让你久等了。”柯珍又看了看沙发上坐着的傅津南,不好意思地说了句。

傅津南没当回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柯珍坐过去。

柯珍扭过头看向唐晚,唐晚没说话,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想到门口的那幕,柯珍笑着应下,却推着唐晚坐在了傅津南身边,她自己往丁嘉遇一旁坐。

坐下没多久,柯珍就从黑包里翻出一方方正正的小盒子递给傅津南,笑着祝福:“三哥,生日快乐。祝你接下来的日子顺顺利利、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