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理所当然的口气让桑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辙的道，“之前是因为咱俩有契约，不论我做什么，都会用你的功德来抵消，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没有了契约，我不能随便对你的病痛进行干预，我是没什么损失，可你就不一样了。”

“你怕我功德没了会出事儿啊？”张云雷喜滋滋的问他，明显是故意的。

即便知道他是故意的，桑泽无意隐瞒自己的担忧，老实的点头，“当然会出事，功德哪怕再多，总有消耗完的一天，我没办法看清你余下的功德，所以一般我会按照愿望的内容来考虑契约时间，欲望太大的，一个月左右我就会结束契约，欲望小的，则是半年到一年不等，你这种情况，一年已经是上限，否则没办法保证你能平安活到老。”

“这么讲究啊，我还以为你都是随便定个时间呢，”之前问他也不肯说，现在听他解释，这里头的门道还真不少，张云雷听的津津有味，当成了小故事，拐拐他，“按你这么说，那世上善恶应该更加分明，做了坏事肯定要受到惩罚，怎么还有那么多作恶多端又没事儿的人呢？”

都说做了坏事有报应，但自己没做过坏事，不还是一样受了重伤差点死掉？

张云雷不懂。

“人的命运是有定数的，会遇到什么劫难也是命中注定的，像你这样祖上积德比较丰厚的，危急时刻能够保命，为祖上留下一条根基，有些人作恶多端却逃过一劫，那是因为祖上的福报没有消耗完毕，等到福报都被作完了，那么厄运自会找上门，过往做的一切恶事也会报应到自身或家人后代，所以才有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说法，这里头的讲究太多，不是三两句能够解释清楚的，”

桑泽看他兴趣这么大，顺着他的意思简单解释两句，“反正多做好事总是有福报的，总不能只看眼前。”

说这些，桑泽自己都觉得好笑，他分明一个做了坏事的恶鬼，却在对张云雷讲述因果报应，惩恶扬善，这要换了几个月前，怕是连自己都不肯相信。

感情果然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

“那倒是，怎么也不能做坏事啊，”好歹这是人最基本的底线，张云雷入师门也是讲究学艺先学做人，对他的说法连连点头附和。

桑泽无意与他多谈这些，毕竟他在普通人类里已经算做的相当好的那部分人了，不用担心以后的日子会被功德拖累，看了一眼时钟，“待会我要去个地方，今天你是要回玫瑰园吧，我晚上直接过去。”

“行啊，”张云雷今天没什么事，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可以在家里好好休息，本来是想跟他一起悠闲在公寓里待着，结果姐姐知道自己病了，特意打电话让回去吃点好吃的，桑泽又是个不能做饭的神，倒不如两个人回去蹭饭来的便利，“那我给你留晚饭？”

“……好吧，”桑泽原本想拒绝，可一想到王惠的手艺，这段时间被他们姐弟俩惯坏的馋虫又占据了上风，想了想又道，“你喜欢吃蛋糕吗？”

“干嘛，你要买啊？你不是不能买吃的吗？”张云雷以为他忘了，有点紧张，“你关心我，我知道，但是你要是把蛋糕弄成炸弹送给我，我可受不了，那奶油可难洗了！”

“……你想什么呢？”桑泽哭笑不得，真亏他想的出来，还蛋糕炸弹，谁敢惹他啊，撒泼的劲头怕是十个自己都招架不住，“我去的是我可以带食物的唯一一个地方，不过那里只有咖啡和蛋糕，你要是喜欢，我给你带一份回来。”

“只有咖啡和蛋糕？”这地听着有点熟悉，那不就是普通咖啡店吗？张云雷没多想，难得他能外带回东西，不吃白不吃，“那我给你钱吧？”

“不用，不需要钱，”桑泽摇头拒绝，俯身摸摸他脸，趁他不备亲了一下，“那我晚上回来，你先吃饭，不用等我。”

“哦……”冷不防被他亲了，张云雷有点脸红，看他转身拉开房门直接出去，隐约瞧见门外的景象像是街道，翻了个白眼。

啧，又用他的超能力。

这不赖皮么？

……还偷亲自己。

真是学坏了。

心里头嘀嘀咕咕的吐槽，张云雷摸了摸自己被他亲过的位置，忍不住笑了起来。

感觉现在的桑泽，更像普通人了。

如果他真的是个普通人，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