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啊，虽说我们是虚无缥缈不问世事，但有时候也会随心情显灵，尤其像你这种福报深厚的人类，是我们神明的心头肉，有了苦难怎么好意思不拯救一下呢？对吧？”桑泽一手扶着他轮椅靠背，一手抓着扶手，侧头看他，笑的极其善意，“我就是来拯救你，帮助你的。”

张云雷眼神一晃，看着他浮夸的笑容，险些翻了个白眼。

才怪！！

有这么看起来不靠谱的神明，还不如靠自己呢！

桑泽脸上的笑容一滞，刚要继续为自己辩解，却听见煎饼铺的大爷喊道，“小伙子，你的煎饼果子好了！”

“谢啦~！”

看着他一溜烟跑过去接煎饼，张云雷险些动摇的心瞬间回到了远点——哪有这么接地气的神仙？

……等等，他付钱了吗？

眼瞅着桑泽拎着烫手的煎饼果子回来，他总算忍不住开口了，“你……你有钱吗？”

桑泽把刚出炉的煎饼塞到他手里，看他烫的直皱眉，满意的笑笑，理所当然的回答，“没有啊。”

“？”他的理直气壮让张云雷险些窒息，刚要开口，看了看煎饼摊的大爷，急忙压低声音，“你疯了！我身上没带钱，待会儿怎么办？！”

对他的紧张，桑泽却不以为意，看着熟练摊煎饼的大爷耸了耸肩膀，“没事儿，他不会收钱的。”

“什么？”张云雷满脸不信，刚要催促他想办法付钱，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嗓子——

“城管来了！！”

这一嗓子不要紧，就见正努力给桑泽摊第二份煎饼果子的大爷飞也似的停了手，顾不上其他，推着煎饼车立马飞奔而去，把后来排队的客人连同没付钱的张云雷，全部抛在了身后！

与他一同疾驰的，还有几个同样在巷子里摆摊的小商贩，都是趁着没人管理，在这儿占地经营的。

张云雷惊讶的合不拢嘴。

他……他知道？

所以才不用付钱？

身旁的桑泽领回了他的疑问，“你看，我说了不用付钱吧？”

“你……真的是……”张云雷握着还有些烫热的煎饼，总觉得自己在做梦。

“神，我是神，你要不信，不然……你有没有讨厌的人？或者有没有憎恨的人，想杀他吗？想让他倒大霉吗？我都可以帮你，只要你相信我的身份就行，”桑泽看他似乎接受了自己的身份，积极建议，略一沉思，打了个响指，“我知道了，有个人你虽然不说，但你心里还是很怨恨他的，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他的下场，无论你是想让他出车祸还是摔断腿，或者让他跳楼跳桥跳河都可以，只要你一句话，我全帮你处理的干干净净，让你痛快的不得了……”

“不用！”张云雷不等他说完，冷眼打断他的建议，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没什么想报复的

人，你也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证明你的身份，我……我相信你就是了。”

“真的不用？”桑泽满含深意的看着他，目光沉了沉，似乎有些不太满意，“我是神，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你没必要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哦。”

“……我要回去，”张云雷低下头，不想听他继续蛊惑自己，坚持道，“我要回家。”

“那好吧，”话已至此，桑泽接受了他的决定，爽快的推着他往街边的便利店走去，推门的一刹那，眼前的景色再度转换。

熟悉的房间，简单的沙发，整齐的化妆镜，眼前分明是三庆园的后台，张云雷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看向他，“这不是我家。”

“那也不是你家啊，而且比起之前所谓的家，这儿才是你心里想要去的地方吧？”桑泽不理会他的抗议，随意在后台闲逛起来，“现在还早呢，这又没有别人，等你吃完煎饼，估计你的师兄弟就该来了，也省的他们接送你打麻烦，看我多么善解人意。”

他那看似善意的解释，听在自己耳中满是不怀好意，张云雷不相信神会对自己这么好，凡事都是有得有失，这个自称神的存在必然是要达成什么目的才会主动接近自己，甚至讨好自己，思及此，索性也不再与他打哈哈，“你到底想要什么？”

自己已经成了半个残废，名声，金钱，如今对自己来说早就无法奢望，健康，快乐，更是求而不得，张云雷实在想不通他一届神明，怎么会看中这样的自己，难道是想要自己的命吗？

在他想不通的时候，桑泽及时给予了回应，摇了摇头道，“放心吧，我不要你的命，甚至会保护你的性命。”

“那你……”张云雷更加疑惑了。

桑泽也没想瞒他，“我要的，是你的福报，你身上积攒了几辈子的功德。”

……功德？

张云雷眨巴眨巴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周身，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

所以那个功德什么的……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