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3 / 3)
作品:《他有病》林辞艰难地在心里组织了半天语言,他实在不忍心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岑谙止,于是编了善意的谎言,刻意模糊岑谙止父母的事情,只告诉他岑谙止父母的公司后来出了问题,他和父母间的关系也变得恶劣,平时几乎不往来。关于岑律师后来孤僻封闭的性格以及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事情如实陈述,包括一起打的官司、陪岑律师去医院和岑律师逐渐起了变化的生活。
岑谙止听得分外入迷,他一句话都没有插,保持同一个倾听的姿势听了很久,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大幅度的波动,缄默着从头听到了尾。
他的目光空远而深邃,像是走神沉思,又像认真听完了所有的事情。
岑谙止没有对29岁的自己发表任何评论,也没有对自己之后的经历表现出任何看法,他的神色一直是淡淡的,除了起初被自己截然不同的性格惊诧了一下后,脸上很少再现出波澜。
林辞讲完后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谁都没有说一句话,不一会儿岑谙止忽然朝林辞弯了一下眼睛,握了一下他的手后起身去找老板拿过来一张纸和一支笔,在纸上开始沿着时间轴写写画画。
岑谙止:“你第一次没回来的那次,我可以坐车了对吧?”
林辞:“嗯。”
岑谙止:“你第二次没回来的时候,我笑了,并且和同事相处得很好。”
“嗯。”林辞再次回答。
岑谙止低头闭着眼睛拧眉想了一会儿,他说:“你有没有觉得你没回来的这两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直觉让林辞觉得岑谙止的话有深意,他看着纸上罗列的事件,只听岑谙止忽然说:“可能还真的和我有关。”
林辞靠在椅背上,摆出愿闻其详的姿势,岑谙止一边拿笔圈出了几个关键的节点,一边对林辞说:“在你原本的17岁里,我应该在三班,而不是在八班。”
“当你得知我抢了你的案子后,你在操场用球砸了我。”
“我因为和你不打不相识转到了八班,我们的关系从起初的糟糕后来变得......亲密。”说到这里时,岑谙止抬头飞快看了一眼林辞,两个大男人都纯情的小脸一红,岑谙止很快低下了头,继续分析。
“与此同时,很神奇的,你在律所里和29岁的我的关系也日益变得好了起来,你忍受了我的不近人情和种种不合群,帮我解围陪我去医院,本来没有任何朋友的我能够和你一起吃饭,一起打官司,我们之间不再是一般同事的关系。”
“你改变了我,我逐渐向一个正常人靠近。其实你两次没回来的时候,全是我改变的转折点,比如第一次,好几年不敢坐车的我敢坐车了,而第二次,我不仅会笑了,还会和除了你外的别的人坐在一桌吃饭。”
“林辞,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回到17岁的意义是为了我,你救赎了29岁的有病的我,而当我病好的时候,你就没有回来的必要了。”
岑谙止认真地注视着林辞的眼睛,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往事如流水般在林辞眼前滑过,和17岁的岑谙止相处的点点滴滴,和29岁的岑谙止相处的点点滴滴,全在他眼前浮现出来。
原来他回到17岁的意义,是为了救一座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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