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辞和岑谙止与王菁相谈甚欢，聊天结束后林辞又当起了岑谙止的专职司机，抬手一看表，到了要下班的时刻。

岑谙止上车第一件事是给自己系好安全带，省得司机动手，林辞见状逗他：“需要我检查一下吗？”

岑谙止的脸色立刻变得稀奇古怪起来，所有表情纹丝不动地僵在那里，调戏他总能让林辞收获快乐，岑律师的脸皮儿可太薄了，经不起逗，一点都不像那个小崽子，能把自己逼的哑口无言。

“开个玩笑。”林辞说，他看见岑谙止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不再撩拨他，转而问：“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了，你回哪里，公司还是家？”

岑谙止没回答林辞的问题，他问：“你回公司吗？”

“不回。”林辞打开转向灯，准备掉头。

一瞬间，岑谙止想起了同事们在茶水间的谈话。

林律师不加班。

林律师去约会。

林律师恋爱了。

岑谙止目光一偏，暮色四合，天要暗不暗，夕阳贴着地平线缓缓移步，暗色系的光线斜着穿过楼宇，往建筑物、行人和马路表面泼了一层复古的黄色染料。

车窗外的景象像画一样，无数张静景组成了流图，岑谙止的目光自如地在其中游荡，不知疲倦。

“岑律师？”林辞喊他，“哎外面那么好看吗？你不回我我当你要去加班了。”

岑谙止没有拒绝，当做默认，工作狂人的生活乏味无聊，回到家没有任何事情可干，在冷冰冰的屋子里，一个人消磨时间仿佛对着镜子消磨生命，在单位哪怕开着电脑浏览八卦新闻网页都能让他感受到生命的鲜活和生活的乐趣。

当然，丧心病狂的岑律师浏览八卦新闻网页不是闲着无聊为了消遣，而是为了工作收集素材和情报。

白姚远和王菁当年的爱情故事有多可歌可泣轰轰烈烈，夫妻感情关系的破裂在外人看来是否有蛛丝马迹，身为律师的他们又该如何评估官司中的情感因子，在这里或许能找到一丝答案。

昨晚，敬业的岑律师加班看了一晚上八卦和情感新闻，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和名人婚姻等让他皱眉的词汇，提前做了功课，他在今天和王菁的谈话中才能游刃有余。

“隔着车窗外面很好看。”岑谙止目光一垂，闭上眼睛转了转偏转太久的脖子，漫不经意地问：“你不回公司了？有约会？”

约会两个字轻轻在林辞心尖儿拂了拂，他着急下班回家睡觉可不是赶着去约会嘛！但自己和另一个时空里的十七岁小男孩儿去约会听上去太不可思议，林辞强压住自己雀跃想要炫耀的心，像渣男一般不否认也不承认，嘴角一咧，眉欢眼笑地告诉岑谙止：“我直接回家。”

问完林辞有没有约会后岑谙止自己相当不自在，他几乎从来都不问别人如此冒昧或唐突的问题，也不关心别人下了班是吃饭睡觉打豆豆，还是喝酒蹦迪ktv，但有些话的出口不需经过里三层外三层的检查和琢磨，倒像是强行往自己脸上贴了一层皮后，还没想合不合适它自己撒腿就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