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作品:《病美人师尊他翻车了

经过长时间的罚跪,睡觉和吃饭,秦越已经完全没有下午时那股憋气的轴劲儿了。他看着烛火中朦胧的师尊,心里有点点委屈:“吃完第一份食盒的时候,我就差不多吃饱了。”

听到对方松口,沈夕就知道自己的法子奏效了。他也不着急,慢慢道:“既然第一次就吃饱了,为什么不在我拿出第二份的时候拒绝我?”

秦越闻言,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为什么不拒绝?是因为他想到这是师尊专门给他留的,所以不想浪费?是因为他看见那双眼睛,所以完全无法拒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最终,秦越道:“师尊给我拿的饭,我觉得自己也还没有吃撑,可以试着吃完,这样也不会浪费。师尊之前说我不乖,我又惹了师尊生气,我,我想乖一点。”

“那就身体不舒服也不跟我说?”

沈夕并没有如秦越所想的那样面色缓和下来,脸上依旧淡淡的,声音平静:“你连吃饭不舒服都不跟我说,难怪在学堂里受欺负,被人嘲笑也不跟我说。你还当我是你的师尊吗?”

他说到最后一句,声音拔高,语气瞬间冷下来。暖黄的烛火在他的眼中跳动,仿佛随时可以将一切焚烧殆尽。

秦越看到这样的师尊,本来就绷紧的心彻底慌乱起来。他的嘴唇颤抖了两下,面上像是要哭,又深深地低下头去,最终道:“我,我有找过师尊,只是师尊说自己很忙,我就……”

沈夕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我忙,我当然很忙,我这几日白天里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今天上午我还难得出了一趟映月峰,去了偏僻的后山灵植园。”

秦越攥紧了手。

“但是今天一下午,一晚上我什么也没干,所有的事情都往后推了一天,”沈夕的声音忽然又低下来,轻轻的,笼罩在烛火内十分温柔,“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答案是多么显而易见。

秦越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眼睛肿了,脑子也晕乎乎的,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

他低声道:“因为,因为我给师尊闯了祸,让师尊生气……”

“你又错了。”

这淡淡的一声叫秦越浑身都打了个颤,紧接着,他又听见那温柔的声音道:“是因为我的徒弟叫人欺负了。”

“我是跟你说过我忙,我也的确很忙。但那是因为你只跟我说了你不识字,你听不懂。听不懂的课业,不认识的字都可以往后拖。但是我的徒弟被人欺负,我再忙也不会将这件事情往后拖。”

“啪嗒”、“啪嗒”。

两道轻微的水滴坠声在房间内响起,低下的乌黑的圆脑袋面前的被褥上湿了小小的两个圆点。渐渐地,湿润的小圆点变多了,靠坐在床上的孩子这才不得不伸手擦了一把,手背上亮晶晶的一片。

沈夕见到这个场景,眉目舒展,嘴角微微勾起。

这个徒弟的犟脾气终于被攻破了。

而他今日,就要叫对方在他面前彻底甩掉这个臭脾气!

沈夕放松了身体,声音循循善诱:“告诉师尊,你为什么受了欺负也不跟师尊说?”

秦越吸了吸鼻子,这才带着哭腔道:“我,我以为师尊不喜欢我……大师兄说他曾经得到过师尊不少指点,但是大师兄不是师尊的弟子。而我去找师尊的时候,师尊说自己忙,没有教我。而且我听说大师兄根骨上佳,十分优秀,当初师尊也没有收他为徒,但是师尊却收我为徒。我,我就以为师尊不喜欢我,只是,只是看我体质特殊才……”

他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都没声了。

秦越低着头,有些忐忑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你为什么不相信师尊?”

他抬起头。

前方的人一身红衣,靠坐在深色的床柱上,在朦胧的烛火里好似下凡的仙子。

他昳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慢条斯理道:“你是我的徒弟,为什么要自降身份,和别人相提并论?他舒**不过偶尔得我两句话,连跪在我房间反省的资格都没有。”

说到最后,丹霄圣君甚至嗤笑了一声。

秦越呆呆地看着对方。

这话多么狂妄啊!难道真有人巴不得跪着反省?

可是从丹霄圣君的嘴里说出来,又却是事实!

丹霄圣君是什么人?五百年来口口相传,篇篇歌颂,一剑斩魔君,一人定太平的传说!

多少人拜师昆仑就是抱着遇见他的想法!

自从听说他是丹霄圣君的徒弟后,有多少双眼睛望着他,拿尺子寸寸衡量他是否值得,这才有了嫉恨,有了猜测,有了背地里的欺负。

师尊说得没错,不知有多少人想踏进他现在待的这间屋子!如果能够踏进这间屋子,受训罚跪也是值得!

而他,而他……

“你不相信自己,难道还不相信师尊?”

秦越羞愧地低下头。

沈夕道:“抬起脸来!你是我丹霄圣君的弟子,这就是你骄傲的本钱!”

“你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将来你作为我的弟子要接受的考验还多着呢,以后你要怎么迈过去?”

秦越顺从地抬起脸。

沈夕这才放柔了语气:“你现在连受人欺负都不跟我说,那将来我教你练剑,教你修行,你没有进展,身体不适,心绪混乱,是不是也不准备跟我说?还是想继续**?”

“修行一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行错一步,很有可能等着你的就是万丈深渊。你就这样的态度,那你拜我为师是为了什么?”

秦越又想低头,但他记住了师尊的话,仍然坚持看着对方,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沈夕看着他的模样,姿态放松了些许,朝着对方坐近了点:“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秦越擦了擦眼泪,坚定道:“我知道了,我不该不相信师尊,不该隐瞒自己的想法。我以后一定什么事都跟师尊说,什么都听师尊的。”

沈夕这才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揉着有些硬的头发,看着手底下的孩子身体轻颤,却不由自主地微微眯着眼,依赖地追逐着他的手。

沈夕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这才乖。”

秦越看着这笑容,脑袋有些晕晕的。

他想,师尊终于像摸映雪一样摸他了。只要他听话,只要他信赖师尊,他也可以得到这样的抚摸。

他以后要更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