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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一宵寒雨洗颜色,秋风朗月不如昨(2 / 2)

作品:《叶落惊寒

“喵……”

从书案下忽传来一声猫叫声,叶寒不禁弯下头去一瞧,见睡在自己裙上的雪团、终于睡醒了,正睁着一双蓝幽幽的宝石眼,怯怯看着自己,那模样真是让人怜惜心起。

叶寒连忙把雪团抱到怀里,轻手抚这它一身细软洁白的猫毛,甚是爱护。

身后青川看见,墨眼忽凝,问道:“这是哪儿来的野猫?”

“什么野猫?这是阿笙送给我的。说怕他不在忘了他,所以中秋回来的时候,就把雪团送给了我,让它代替他陪我,莫要忘了他,是不是呀,雪团?”

叶寒完全把雪团当成一还未长大的婴孩,说话间竟用着幼稚的语气逗着它,待说完后才转过头来与青川解释说道:“其实是阿笙怕我一个人孤独无聊,便把雪团送给养,让它陪我解解闷、逗逗乐。”

说起阿笙,叶寒再看着自己怀中的雪团,感慨着,“你看雪团好小,我记得产后醒来第一次看见阿笙时,也是这般小得可怜,在我怀里就像只小奶猫样儿,如今他都八岁了,都能离开我独自生活了,可这些事,却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阿笙生下来就有五斤多,比这只猫大多了。”

青川说话直接,像把刀,把叶寒正感慨着的美好回忆、砍得一片不留,不过叶寒也懒得跟他计较。除了他那匹跟随他多年的战马赤眉外,这么多年,她就没见他喜欢过什么小动物。

叶寒举起雪团在面前逗笑,瞧它呆萌的小脸、张着嘴“喵喵喵”地叫着,甚是可爱,不禁上前亲了它一口,然后与青川说道:“青川你看,雪团多可爱呀!”

说完,叶寒便将雪团抱近来与青川看,“雪团,你看看这是谁呀?这是你小主人的爹爹,好看吧?他可是这天底下长得最好看的人了。来,让他抱你一下好不好,他可温柔了。”

可还未递近,雪团便不知为何、猫身一弓,一下就跳离了叶寒的手中,动作快得,反把叶寒惊着一瞬,还好青川反应敏捷,及时将她护入怀中,没被雪团抓伤。

“雪团这是要去哪儿?”叶寒望着雪团跑走的方向,好奇着。

猫已走,青川又怎会关心他去哪儿,只随口说道:“许是猫刚睡醒,饿了,要去找食物吃,阿笙在襁褓时,不也跟这一样。”

叶寒想想也是,便没再多想,吩咐常嬷嬷、让秋实在雪团的餐盘多备些吃食,别饿着它。

“一只猫,至于吗?我这个大活人回来这么久了,也没见你关心关心我几句?”青川实在看不得叶寒为只畜生上心的样子,俯下头来狠狠亲了她一口,以示惩罚。

“有人在。”叶寒羞红着脸小声提醒着,双手推拒在青川胸膛前,不肯他再碰她,“你昨晚闹得太狠了,我身子现在还有些发酸,你让我……缓缓行不行?”

许是之前忙于赈灾憋得太久了,自赈灾事宜一过,这段时日,青川几乎每夜都缠着她不放,对她要得越发厉害,好似要把之前没吃到的肉、都全补回来一般,让她根本吃不消。

青川听话,却整个人倾身而来,叶寒以为他又要用强,连忙侧身避之不及,却见青川只是长手一伸、将她书案上的一摞书籍拉了过去,一双好看的墨眼、甚是好笑地看着她,大发善心说道:

“放心,今晚不会碰你。毕竟把你操坏了,让我下半辈子操谁去。”

这人……怎这般无赖?

叶寒又羞又臊,根本拿青川无法,毕竟,谁有当今这位陛下的脸皮厚呀!

“还不过来帮忙。你不是在整理玟县的水经档案吗?我今日无事,权当打发时间帮你做了。”

青川看着叶寒那满脸红霞的样子,不禁暗中笑道,夫妻都这么多年了,都是老夫老妻了,怎么姐姐还是这么个爱脸红的青涩样儿,真让他爱不够!

叶寒听后立马怒转为喜,“真的?”

要知道水经一注书籍,种类繁多,真伪难辨,她又不能亲赴实地勘察,唯有通过各地地方县志、细作比对,但一人做工作量着实太大,又容易出错,她常常需花费三五个月,甚至更久才能整理好一地水经详注。

可同样的事落到青川手里,就能不费多时又快又准做好,有时她也不得不承认天赋这东西,人真是各有不同。不过青川平日国事繁多,甚少有空,最多只是指导她一二、不能全然帮她,像今日这样的好事可遇而不可求,叶寒自是高兴不已。

“想好到时怎么谢我?”边说着间,青川手已握笔至砚,一双墨眼、甚是玩味看着叶寒。

叶寒挨着青川坐下,手拿着墨锭在砚台中轻磨着,边笑着回道:“今秋的蔷薇馅,估摸着日子也应腌制好了,明日我亲自给你做蔷薇元子吃,可好?”

说完,叶寒还不忘亲了青川一下,青川抿了抿被叶寒吻过的唇处,脸上笑意升起,甚是满意说道:“算你有良心。”

殿中,书页频繁翻动的声音细碎响起,藏在殿梁上的雪团伸着脑袋、看着下面挨坐在一起的那对男女,圆圆的猫眼露着浓浓的不懂:

那个长得甚是好看的男子、看向身旁女子的眼神,真是温柔极了,怎方才看它时,却冷得杀猫,它又没挠他?

雪团不懂,一时思虑间、踩到了梁上厚灰处,差点滑倒摔了下去,不过好在爪子及时抓紧了梁木,这才免了它这么早去见阎王。

落灰几缕,若和光之尘细微若无,本是不会让下方之人察觉,可那甚是好看的人类男子,却抬头一眼就看见了,那墨眼、跟外间暗下来的秋夜一般,冷得吓猫。

雪团吓得猛的一下就缩回头来,然后蜷缩在宽大的横梁,瑟瑟发抖,不敢再窥。

“怎么了?”

叶寒见青川笔尖停顿,抬着头不知再看什么。

青川收回视线对叶寒笑笑,伸出空着的另一只手、整理了她云鬓中的玉兰发簪,说道:“我最近按着蔷薇的花样、给你做了枝花簪,到时你戴着绝对好看。”

帝王爱制作女子头饰,这样的新奇事如果被人知道,青川估计又是这史册上的头一个,必沦为笑柄。

可只有叶寒才知道,这样的花簪很多,非金非银非玉器,皆是由彩纸制成,样式栩栩如生巧夺天工,值不上什么钱,却是青川自云州起便养成的爱好,只因她爱戴。

铜炉隐透轻红,满殿暖香透,恍若春暖错至,而殿外潇潇风雨不歇,劲草寒彻心枯去,芭蕉冻彻骨开裂,枝桠不住断裂、坠落的梧桐树,一身铮铮铁骨、也不知在这深秋寒意逼人的夜中,能挺多久。

秋的寒就如这落下的夜,已全面来袭,占满天地,就像长安城忽起的流言蜚语,惊人寒,辗转反侧,再难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