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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褚宫一缕《长清》色,多少深闺哀怨声(1 / 3)

作品:《叶落惊寒

当夜从后褚传来的一封密信,打乱了青川这几日的行程。手中轻薄的信函短短几字,却道尽了耶律平回后褚国都后的艰难境遇。这信青川看罢后便传于营中幕僚传阅,各抒己见。

陆知最先发言:“属下认为,耶律平此次战败回朝,虽被后褚众臣所唾弃,看似军权难保,实则有惊无险。即便此次耶律平损失了四十万大军,但后褚皇帝出于国境安危考虑,也会忍下不悦继续信任耶律平为将,与我北齐继续对峙。”

“陆将军也说了,耶律平此次败四十万大军在我北齐之手,四十万大军呀,可不是四十万只蚂蚁,如此大的伤亡,即便是后褚皇帝无视与之,那后褚众臣可会同意?四十万大军呀,后褚即便再强大也经不住每年四十万四十万的伤亡!”

否定陆知意见的是一对褚多年的老幕僚,在军营中颇有威信,听他如此一说,有一半将领纷纷站在他这一头,可陆知不敢苟同,虽然他不否认对方说得头头在理,“冯军师,您熟知后褚国情,更是对褚多年的好手,晚辈很是敬佩于您。可是也请您试想一下,若后褚皇帝真罢免了耶律平的兵权,这后褚朝廷之上可能找到一胜任耶律平的将领,能替后褚震慑邻国的虎狼战神?”

冯军师拂须思虑,直言的道:“你这种可能老夫不是没想过,可是两权相害取其轻,与其让耶律平继续领兵相比,我想后褚皇帝和众臣更会选择罢免耶律平,休养生息。”

如此有理一说,营中已有大半更相信冯军师所言,陆知看着主位上认真聆听不作声的青川,心里很是着急,但还是坚信心中所想,“这后褚年年征战,比今年所受伤亡严重的也有过,也不曾见他们休养生息过。后褚只需在周边邻国抢掠一番便能钱财粮草充盈,何需休养生息?”

陆知说话带急,听似不敬,好似呛声之语,冯军师毕竟资历在这儿,颜面不可失,愤然回呛道:“后褚今年被我北齐击杀四十万大军,元气大伤,哪还有力气去抢掠他国,说不定还落个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冯军师所言极是,属下也认为后褚经此一役后,短时间内定无法再起战事,我北齐西境也能太平几年。陆将军忧国忧民,有此多虑也属正常,毕竟后褚豺狼天性凶狠,我军稍作防范亦是足矣。”

一青年少将很是不服这群老顽固,直吼出口:“若后褚背水一战,今冬又卷土重来,到时并州城还有几十万百姓该怎么办?”

如此急躁一吼,主战与主和两派顿时如油桶瞬间炸开,纷纷雄辩起来,一时间这静穆威严的将军主帐成了最热闹的集市卖场,两方吵得不可开交,而最应一锤定音的人却高居上位静然不动,好似一无关的看客。

“将军!”

营帐一开,只听一声急速而来的回禀声冷静而来,如神剑一刀斩开了东海滔滔之水,营中吵闹焦杂的人立刻应声而止。

花折梅无视这一荒唐闹剧,直接把手中刚得到的密函交由营中至始至终未发一言之人,“将军,探子最新密报。”

花折梅一去平日吊儿郎当的样子,严肃一脸不敢怠慢,青川从沉思中抬起眼来,平静接过,展信仔细端详,不起喜怒,仍不发一言,只是阅完信件后便散了这场军事商议。

众人散去,营中唯独仅剩两人,青川捻揉着薄信一纸,脸上生起了玩味的兴致,花折梅陪伴青川长大,自是懂他心意,“肃老王爷连夜写了奏折,并用了皇室不轻易用的尖尾雨燕,估计一天之内皇宫中的那位就能看到,”说到这儿,花折梅也玩味地打量了青川一眼,嬉笑道:“这下你高兴了!”

并州春短,短短一月不到沧河化游龙奔腾东去,昼夜不歇。夜深天静,惊涛拍岸不见千堆雪起,却狂啸拍得声声如钟,惊人心扉。

那页薄纸还在青川手间捻弄把玩,好似世间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主宰无疑,可花折梅就是个不消停的主,直破他谪仙面容下的阴诡算计,“北胡暗中勾结后褚图谋北齐,此事经肃老王爷之手明天全朝皆知,任凭北胡如何割地赔款示好,宫里那位病殃皇帝都不会答应。如此一来,北胡最后期望也就破灭了,没了北齐的粮食,春来还早,北胡除了继续肆掠抢劫夏国估计也别无他法,那位夏国主看来还得跟那群北胡蛮子再纠缠一阵了。”

花折梅跟在青川身边这么久,他的底线是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话点到为止,折扇一收转身便潇洒出了营帐,心里还忍不住调侃着,还商议军事,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等的只怕是让宁致远回不了红绫镇,找不到住在红绫镇中那个叫叶寒的女人。

后褚不似南国水美秀丽,不如北国磅礴豪迈,立于北齐西境之西,临北塞黄沙苍凉,高寒贫瘠,少有沃土可。民风不化,彪悍不礼,如荒野兽狼,只尊强者,只服强者,可后褚建国不过百余年,到了耶律平这一代,强者为尊这一铁律却悄然起了变化,早就拜倒于权势斗争之下,生生让出于中宫却毫无军功的嫡子成了高于他头顶的王,纵然他不服不愿,但他今日还是不得不跪在大殿之外,等候着里面之人的传唤。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殿内悠扬空灵的琴声嘎然而止,殿中一金冠紫服的精壮少年满脸戾气,起身一把推倒御案上的两摞小山似的奏折,哗啦散落一地,锐眼猩红透着恶狼的凶狠,像是要吃人一般。

殿中一初来的小太监不懂察言观色,上前去捡奏折,被戾气少年直接一脚踹飞撞在了一旁龙柱上,满口吐血就这样咽了气,顿时殿内噤若寒蝉人人自危,好似唯有琴声不惧,余音绕梁还在。

刚踢死了一个人,戾气少年并没有丝毫在意,倒是对散落了一地的奏折越看越来气,不由伸腿踢了几脚,不见解气怒气仍盛,“杀了耶律平?要是这么简单,朕还需要你们教!杀了他谁给朕守江山开疆土,是你这个只会拿笔写奏折的谏官还是你这个连刀都没拿过的丞相?一群蠹虫,一天到晚除了上书逼朕外,就没干过什么正事。”

戾气少年好似要把多年积压的愤怒发泄出来,一脚一脚踩着地上散落的奏折,好似踩着的是那些蛀虫般的老臣重臣般,甚是用力,恨不得将这些人都踩成碎末,“朕登基五年以来,有何事你们让朕顺心过?军队由耶律平把持着,你们插不进去,就把手伸进朕的朝堂后宫来。朝上合伙对付朕就算了,下了朝还拿奏折逼朕,就连朕喜欢何人都要横插一杠。到底你们是后褚之主还是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