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 149 章【三更合一】(1 / 2)
作品:《劝娘和离之后(科举)》喜床四角边累了一层层祈福的红丝线,盛言楚起身太快,脚一下绊住往后一仰。
夏修贤眼疾手快的将盛言楚后背托住,大笑:“新郎官可是倒错了怀?”
众人纷纷打趣,盛言楚忍不住嘴角抽搐,宽袖下的手用力揪起夏修贤手臂上的肉,夏修贤疼得倒吸凉气。
盛言楚慢慢松开手,轻松站直。
梁杭云眼尖,见夏修贤捂着手嗷呜叫,顿时门儿清,不敢再跟着起哄捉弄。
老皇帝不知情哇。
拘在宫里多年,老皇帝都不知道民间成亲洞房里会这般欢闹,从前老皇帝倒是也给兄弟亲王做过主婚人,但因新人是亲王、王妃,故而来观礼的人都不敢造次。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老皇帝可不得紧着玩一场。
见盛言楚清清爽爽地站在那笑,老皇帝使了个眼神给戚寻芳,戚寻芳目含深意,悄悄招手让下人拿来一根系着果子的红线。
“来来来——”
戚寻芳成亲没几年,对闹洞房记忆犹新。
红线一拿来上,程春娘便知接下来要做什么,红着脸和乌氏四手并织,眨眼的功夫就编了一个同心结出来。
盛言楚见之心累,他娘咋也掺了进来?
“新郎官?”戚寻芳狐狸眼上挑,嘚瑟喊:“你娘都将同心结打好了,做儿子儿媳的难道不来解一个?”
屋里男人们将盛言楚往前推,女人们跟着嘻嘻哈哈地拉着娇羞成花儿的华宓君往盛言楚这边走。
待两人面对面站好,早已有人将绑着红果的同心结系在长长的竹篙子上,钓鱼似的垂在新人中间。
华宓君脸颊烧得发烫,一抬眸就对上盛言楚满是笑意的双目,男人的视线绕着她的脸颊落到唇瓣上,火热而又直接。
围观的人欢呼,有人喜得吹口哨说亲一个,华宓君脑袋一片空白,做着最后的挣扎,轻咬朱唇粉面微低。
“盛大人你倒是上啊!”荀凤臻急得跳脚,就差上手去教这对新人。
“赶紧的!”卫敬也凑了一回年轻人的热闹,笑道:“皇上等着喝你的喜酒呢,你在这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样?”
老皇帝揣着手笑眯着眼不说话,盛言楚没辙,伸手去拿同心结,却见有人将竹篙子往回一收。
“不能用手!”夏修贤呐喊,“还得两个人一起解!”
盛言楚愣了愣,不能用手,那就只能……
越想越臊人,别说华宓君一个女孩子觉得难为情,就连他也…
“快点呀~”竹篙子不知何时换到了程有福二儿子吉哥儿手里,“表哥我手酸——”
盛言楚深吸一口气,打算用嘴去衔红绳,这时竹篙子被应玉衡拿走,往旁边一甩,盛言楚顿时扑了个空。
身上惯性往前倾,下巴正好磕在华宓君脑门上,疼得盛言楚暗暗喊娘。
“这里这里,楚哥儿…”应玉衡将竹篙子往喜床上一吊。
“要委屈你一下了。”
宽袍下,盛言楚抓紧华宓君的手,华宓君垂着脑袋不说话,盛言楚只当她同意,牵着华宓君往喜床上扑去。
竹篙子上的同心结没再乱甩,就垂钓在床头上,盛言楚伸出两指将华宓君下巴挑起,华宓君知道今天不解同心结不行,便顺势臻首微抬,含羞带笑地看着盛言楚。
卸去一半羞赧,两人手脚并爬的去抓同心结,床上铺得整齐的喜被乱做一团后,应玉衡终歇了挑.逗,任由盛言楚和华宓君两人将同心结下边两道红绳咬住。
延伸出来的两条绳子并不长,两人近的呼吸交融,红线吃到一半,华宓君那根便消匿在同心结中,接下来两人只能吃同一根。
床边围观的妇人们心口砰砰乱跳,当下不敢再叫孩子们往下看,只那些男人们还在起哄。
“接着解啊!”
“停下来做什么?”
华宓君绞着双手不敢动,盛言楚喘着粗气俯身而上,宽背躬起将华宓君藏在众人视线之下,大手扶着华宓君的后脑往前一带,两人唇角顷刻贴到一起,只不过中间隔了一条红线。
“唔…”
华宓君晕晕乎乎不知所措,解同心结时几乎都是盛言楚牙齿在动,细密的吻铺天盖地的落在华宓君唇上,两人唇角抵死相交来回磋磨,旖旎无限的风光看得在场的男人们心潮澎湃至极。
同心结中间有一个大结,两人得要绕着床调换个位置。
盛言楚用舌尖轻轻触着湿淋淋的红线,喜袍压住华宓君的后颈,高抬手瞬间将华宓君细瘦的身子包裹严实,屋里的人只能看到华宓君头上的华冠蝴蝶赤珠随着盛言楚激吻的动作左右来回颤抖。
空出的右手径直挽住华宓君盈盈一握的腰肢,在男人们瞪大眼的注视下,盛言楚霍的抱着华宓君站起来,华宓君被亲的迷糊,陡然双脚腾空,华宓君吓得手慌忙环抱住盛言楚的腰。
同心结得一口气解开,中途松口再去咬不吉利,盛言楚迫不得已用牙咬住红线,贴着华宓君的面哑声道:“别怕。”
华宓君唇上染就的胭脂颜色早已不见踪影,原本的唇色较为粉红,此刻一对笑唇微肿,触感酥酥麻麻,上面还泛着粼粼水光。
盛言楚手臂不自觉收紧,华宓君檀口轻启,惊呼声还未吐出,双唇就被盛言楚重新覆住。
柔情下,华宓君只觉乏力无比,如一瘫春水难以捧起,纤细的双手情不自禁搭上盛言楚的脖颈。
“啧啧啧…”
夏修贤哗啦一下展开扇子,眼中笑意加深,虽看不到华宓君的身影,但大伙可是将盛言楚意乱情迷的一面看得清清楚楚。
盛言楚一边吻着小妻子,还要顾及同心结的走向,认真虔诚的模样堪比做科举题。
华宓君没亲过嘴,怯生生的,压根就不会换气,当着老皇帝的面,盛言楚自是没闲心去教华宓君这些闺房之乐,只能吻一会就略松开一些,然后扯着红线再次压过去。
一个同心结愣是叫二人缠绵拉锯了小半盏茶,男人们看了场好戏,自是满足的哈哈大笑,女人们则红着脸捧着胸口暗中呼呼大喘气。
同心结解开后,盛言楚将悬挂在上面的红果咬下来送进华宓君嘴里。
果子咯嘣一声脆响,喜房内道喜声雀跃传开。
“走走走——”
荀凤臻紧张的险些将地儿给跺裂,搓着手过来拉盛言楚,忍不住道:“盛大人可别再遐想了,后边事你得留着花烛夜时再做…”
被调侃一番的盛言楚笑着舔唇收敛了些,反手将怀中羞得怎么喊都不抬头的华宓君打横抱起放进喜床之上。
华宓君粉唇嘬得似染了血,见盛言楚要走,大脑一团糊浆的华宓君轻启红唇,双手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攥着盛言楚的手臂。
“你要去哪?”
盛言楚笑答:“出去陪客。”
身子触及柔软的床榻,粉颊滚烫的华宓君这才缓过神,将脑袋埋在被子里不敢出声。
床幔早已在解完同心结后就被盛言楚顺手放了下来,此时外边看不真切芙蓉帐内的情况,盛言楚起身前在华宓君额头留下一个安心吻。
两人脸颊轻轻磨蹭了会,盛言楚道:“待会我让棠姐儿过来陪你说话,你别着急,入了夜我就回来。”
耳鬓厮磨的话宛若热油滋到身上,华宓君肌肤上瞬间泛起小凸点,脸瞥向一侧,贝齿轻咬,小姑娘手握成拳去推抵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胸膛。
华宓君似是不知自己这幅似娇似嗔的小模样有多勾人,盛言楚眼神一黯,半跪在床榻上,大手从底下穿过捞起华宓君的后腰,趁着华宓君还没反应过来,盛言楚一把将华宓君搂进怀,照着脸颊用力磋磨了一口。
“新郎官——”
隔着床幔,男人们嬉皮笑脸的喊:“这是作甚!外边太阳还挂着呢,新郎官进了温柔乡就不打算出来了么?”
老皇帝属实没见过民间洞房闹得这般露骨,若不是这些人说,老皇帝还以为民间洞房就是这样,亲热一顿后就脱衣滚床单…
见华宓君恼羞成怒拿着枕头将脑袋捂住不理他,盛言楚微微一笑,起身下了喜床。
“这就要去吃喜酒了么?”老皇帝话中饱含没看够的意味。
卫敬摸摸鼻子,暗道洞房闹成今日这般已然算是大口味了,难不成皇上还想看小两口床上恩恩爱爱?
盛言楚快速理好仪容,伸手请老皇帝移驾,老皇帝笑着抬手拍拍盛言楚宽阔的肩膀,房中看热闹的人也跟着转移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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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主院前,盛言楚将盛允南找来,交代盛允南让程菊女儿棠姐儿过去陪陪华宓君。
盛家女人并不多,大舅程有福带来的两个儿子自是不能进喜房,他娘和舅娘乌氏还有菊表姐需要替盛家去招待上门道喜的女眷,如此,就只剩下七岁的棠姐儿能去陪华宓君。
棠姐儿不怕生,得了表舅的命令,棠姐儿乖乖巧巧的进到新房和嫁进来的表舅婶说话。
静绥县有传统习俗,闹过洞房后,新嫁娘得换洗一番去盛家女眷席桌上敬酒,丫鬟山栀不熟悉盛家,连厨房在哪就不清楚,棠姐儿机灵的说她去找人帮着抬水进来。
不一会儿,雅姑和花嫂子提着大桶小桶进到主院。
洗漱一新后,山栀给华宓君挽了个妇人髻,在棠姐儿的带领下,换了一套窄袖喜服的华宓君漫步往前厅走去。
其实华宓君是不必过去的,静绥县的习俗多是针对农家新人,农家成亲没那么多忌讳,好多新嫁娘屁股在喜床上还没坐稳就要换下喜服出去帮婆母操持做饭。
华宓君当然不会去洗手作羹汤,但还是想着依照静绥的习俗出来陪客敬酒一番才好。
所以当华宓君洗去脸上的胭脂水粉干干净净的来到女眷屋子,吃席的程春娘登时又惊又喜。
程春娘知道京城人不喜家里女人抛头露面,她便没强求华宓君出来,没想到华宓君主动出了喜房。
“娘。”华宓君福礼喊人。
程春娘笑容满脸的应声,起身将华宓君拉到身边坐下,又指着乌氏和程菊让华宓人一一跟着她喊。
华宓君来得正好,今日因老皇帝突然降临的缘故,盛家女眷桌上一时间多了好多生面孔,程春娘几乎都不认得。
这些人是前面男客家的女眷,全是非富即贵的人儿,华宓君没来之前,程春娘焦急的手哆嗦,生怕吃饭时说错话得罪了这些妇人。
不止程春娘忐忑,桌上的妇人们其实也有些拘谨不安,她们和程春娘并不熟,都是临时被家里男人拉到盛家来的。
在这些贵妇眼里,盛家就算出了个状元也称不上书香门第,依旧是低贱的商户,故而妇人们均有些瞧不上程春娘,但皇帝老儿亲自来主婚,她们当然不敢明面上对程春娘摆脸色。
问题就出在这,夫人们拿出自己多年积攒的社交本领和程春娘谈笑,可惜程春娘不爱搭理她们。
程春娘若听到这些心声,真想大呼一声冤枉,她哪里是清高不愿意搭理人呐,实在是这些夫人说得话她插不上嘴。
赏灯猜谜,围炉对弈,采雪烹茶…这些话程春娘都说不上来,唯独一个‘文阁刺绣’还能唠叨两句,但总不能一直说吧?
话聊死后,桌上的人就只能尴尬的低着头吃饭,好在华宓君来了,不然气氛死气沉沉的好难看。
程春娘不认得这些夫人的身份,华宓君清楚,见来人中还有慈文公主,华宓君忙小碎步挪过去行礼,一听儿媳妇喊公主,正闷头吃火锅的程春娘筷子啪叽一下掉到碗外。
吓人。
咋还混了个公主进来…
扯了扯嘴角,程春娘回忆着前些年杜氏教她说得话,起身向慈文公主见礼。
来盛家之前慈文公主打听到程春娘嫁到盛家怀上盛言楚后丈夫就抛妻弃子远走他乡,忍辱七年后才和离便算了,竟一直守寡到现在。
刨除嫁给盛元德那一年时间,程春娘守了小十五年的寡。
慈文公主着实佩服程春娘,因为人口稀少的缘故,嘉和朝并不兴女人守寡,所以刑部便出台了一系列和离妇和离六至八年内要再嫁夫婿。
睨了眼谨慎有加的程春娘,慈文公主美眸笑开,夸了华宓君后,又语带羡慕的说程春娘福气好,养了盛言楚这么个好儿子。
“程老夫人——”桌上有人突然喊。
在家经常听阿虎他们这么唤自己,程春娘这会子倒也没惊吓住,放下筷子寻声望过去。
喊程春娘的是一个长有一张尖尖瓜子脸的妇人,发髻上盘着一圈珠光宝气的金钗银饰,瞅着是华丽,但借用乌氏的话来说——打扮的像打鸣的公鸡似的。
周围的人都喊其吴夫人,华宓君听到吴夫人喊她婆婆,脸上的笑容顿时减了三分,赶在程春娘应声之前,华宓君坐那扬声喊了句姑姑。
“姑姑?”准备敬酒的程春娘瞬间坐了回去。
看向吴夫人的眼神含上幽怨。
吴夫人正是华正平的妹妹,承袭华家的美貌嫁到吏部左侍郎吴家做了大太太,因面色生得过于妖娆,十分不得吴家老夫人的欢喜,可惜吴大人喜欢的紧,上天也垂爱,吴家几个男孩都出自吴夫人的肚子,有了不止一个儿子傍身后,吴老夫人便闭上嘴不再刁难吴夫人。
总之这位嫁出去的华家女在吴家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称心如意。
前些年李念和嫁进华家迟迟没怀上儿子时,说闲话说得最多的就是眼前这位小姑子,因眼馋李念和的嫁妆,吴夫人三番五次和小妾唐氏勾搭谋害李念和,李念和顾及吴夫人小姑子的身份才没有和吴夫人算账。
唐氏和吴夫人是一路的妖娆货色,所以两人关系格外的亲热,对外,吴夫人口中的嫂子只会是唐氏。
今日来盛家的妇人都是家中正妻,谁打扮的像吴氏这般花枝招展?就连慈文公主都卸了几支钗环换上淡色的衣袍,唯恐太过喧宾夺主。
吴氏倒好,深红金丝云纹锦缎裹胸长裙,半露不露的敞着胸襟,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有一对双手抓不住的胸.脯。
“嘁,”席间有妇人不悦的冷哼,“果真是一路货色,那唐氏不就是靠着那对兔儿缠着华家主君魂不守舍的么?”
有些妇人见吴氏坐那扭腰搔首弄姿,跟腔不屑道:“吴夫人凳子下边莫不是长了痒虫?盛夫人喊你,你没听见?”
吴夫人闻言翻了个白眼,手不停地摆弄发髻上垂下来的珠钗,阴阳怪气道:“喊我?您可别逗,这新出炉的盛夫人是我侄女吗?她可不是,若是,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怎不见盛家宴请华家人去坐首席?别说坐首席了,我哥哥人影都看不到。”
华宓君握紧拳头,涉及盛家事,程春娘不再闭嘴不言,将站着的华宓君拉下坐好,这才道:“夫人千万别气,我这儿媳方才在喜房被大伙闹洞房闹得还没回过神呢,瞧瞧,一时眼拙认错了人。”
吴夫人狭长的眉眼往上一挑,傻愣愣道:“什么认错了人,我就是——”
程春娘可不愿和吴夫人扯皮,直接举杯拉着华宓君和乌氏敬酒,佯装训斥:“你又没吃酒怎么就醉了,这满桌的人也就这位是你亲戚,你还没陪亲舅娘喝一个就胡乱认人,这可得该打!”
乌氏眼珠一转,大嗓子一个劲地喊外甥媳妇,声音大的连屏风后边的男席都听见了。
吴夫人半句话噎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张着嘴想说话,可愣是比不过乌氏的嗓门,呸了声‘乡野村妇’后,吴夫人悻悻地掏出帕子扮西施捧心装可怜,可惜在场的都是女人,谁会搭理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