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南宫凡脸色变幻不定，他没想到自己耗尽所有，好不容易将寒气清除后在沉浮中挥出一击，半分用处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剑芒上的火莲在冰霜之中湮灭。

寒气又从伤口侵袭进体内，下一次有余力出手又该是什么时候？又或者自己还有能力再出手一次吗？

南宫凡低下头，看着自己遍布血痕的身躯，脑海里装满了问号。

接天连地的狂风席卷大地，平日跟冰原几乎完全融为一体的妖兽化作洪流开始了它们早已习以为常的大迁移。

若非这风暴横生，谁也不会相信这渺无人烟的极北之地会有如此之多妖兽。

它们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哪怕游荡在冰原上的老猎人也很少能找出它们的踪迹。

它们踏雪无痕，全身上下都长着白花花的毛发，看起来有几分可爱。

呜呼！

平日有着仇隙的族群难得没有升起争端。

在这风暴之下，除了有着北极熊那般厚实的身躯，所有生灵都跟蝼蚁并无差别。说不定比之蝼蚁还不如，至少蝼蚁被轰击的范围没有那般巨大。

它们恨不得爹妈多生出两条腿出来。

有妖兽跑离了风暴行进的轨迹，摇晃着屁股，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妖兽，露出极有灵性的嗤笑。

好像在说：小样，哥哥已经安全了，你们不太行啊。

它们张望背后的眸子突兀一凝，那风暴之上怎有火芒闪烁？

火芒在眼底放大。

唔？这就是传说中的超级旋风冲锋冰火龙卷风吗？别说，还有几分好看。

火芒很快湮灭，风暴似乎更膨胀了几分，边缘有火花闪烁，白气蒸腾，一切都看不真切。

“轰！”

这回头张望的妖兽被一股狂暴的气浪推飞，脚下刚刚站立的雪地掀起，裹着它像远方抛飞而去。

一口血液喷出，它闭上眸子的刹那，看见不知多少妖兽在风雪与火花中胡乱飞舞，血色映入它的眼帘，那风暴好像比刚才还要巨大几分？

庞大的吸力从风暴之中拉扯而来，将他冲入空中，雪花如刀，刀刀割在它还算强健的身躯之上，血液喷涌而出，寒意侵入体内，它在挣扎中中化作了一个冰块，在风雪之中沉浮，向着北境更深处而去。

......

冰蓝的大地与天空几乎连为一片，这里的天好像很低，似乎只要踮起脚就能触摸到其上翻滚的冰云。

这里没有太多余的声音，只有阴风阵阵呼啸而过，带着彻骨的冰寒，让人鸡皮疙瘩散落一地，汗毛根根竖起。

似乎这是完全属于鬼魂的世界，满目尽是冰寒，没有丝毫生机的波动。

在这冰蓝地界之外，又是雪白的世界，似乎有一道不起眼的线，将这明明紧挨在一地的地方化作了两个世界。

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竟然有一方小村子。

中原木头伫立的房屋在冰霜之中屹立不倒。

村子中央一个青年裹着厚厚的衣物凭空站立，他双手垂落，安然放在身旁，一柄带着魔性的长剑在手掌之下若隐若现。

剑身有两个古朴的大字——问魔。

问魔之下，有一列细小的字迹——敢问苍天，何为魔？

问魔剑在冰霜间摇曳寒光，青年在冰霜之中紧闭瞳孔默然而立，半晌，他终于睁开了眸子，神光闪烁，似乎有冰霜自瞳孔激射而出，融于天地之间。

青年动了，在风雪飘摇中轻轻动了。

一抹寒光隐现，只感觉眼前一花，问魔剑就跳到了白净却有几分茧子的手掌之上。

剑芒并不浩荡，却仿若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只是一抹白线划过，又很快隐去，消失无影。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一般。

青年又恢复到了刚才的样子，紧闭的眸子，垂落的剑。好像从未动过一般。

半晌，一声轻响在远处徘徊。

这在热闹的地方极易被人无视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地界是如此悦耳。

村子前一做矮小的冰丘在咔嚓声中化作两半，裸露出的山石布上了密密麻麻的冰霜，在冰雪中形成两座矮小的山丘。

那最开始的冰霜好像是他的剑芒造成？

青年悠悠一叹，再次睁开了眸子。

“不错！李施主，又有进步了。”淡淡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和尚诡异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