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着急了，他说，“敢问您是哪位？”方小生说，“我是龙飞武馆的老师，我们学校培养的学生，是有武德的学生，而非浪荡子。”两个准备对架的男人走散了，而那女子呢，又唱着：郎有心来姐有心，郎呀，咱俩儿好成亲哪。

她的身子微微倾向后面，晃过来、晃过去，然后突地一股劲儿，好像从心窝里迸了出来似地唱道：嗳呀嗳嗳呀，郎呀，咱俩儿好成亲哪——唱到过门的当儿，她忽然放飞地嗓门，再次大声地吼叫起来。

牛大飞说，“大千世界嘛，什么人物都有的。”一想到要去拜访郭梅，方小生异常激动。他是个武术高手，他也是个爱做梦的人，他爱作海市蜃楼的憧憬，在幻想的空中搭上台阁，一堆又一堆地拼成，一块又一块地砌高，看它似真实之存在却又比存在更其美好。人说是梦，然而如富人之拥有巨资，他将为他的多梦而骄傲。

他还特意策马回到家中，与母亲说起准备去拜访姨奶奶。母亲说，“哪个姨奶奶呢？”他说，“从前开武馆的，郭梅呢。”母亲沉默了，母亲想，儿子这时为什么要给这湖面投进来一块石头，搅乱她平静的内心世界？母亲说，“我也有十几年没见到她了。我也不能去，你给带上问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