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1 / 1)
作品:《臣服》饭桌上被催生催的头疼,林淮安晚上抱着陈墨,不自觉想了很多,针对蒋镰瑜的那张大网已经快织好了,等解决完这事,或许真的可以考虑生个孩子了。不对,还是先把婚礼这些补上之后再考虑。怀里的陈墨还傻乎乎看着辛晟不久前发来的一个活动视频:“辛辛好漂亮啊!”林淮安顺势瞥了眼,然后看她一眼:“嗯,漂亮。”陈墨笑起来,眼睛圆圆的。隔天一早,陈墨就跑到厨房忙活去了,林淮安的生日蛋糕,她一定要做的精致而漂亮。陈墨没有拒绝舅妈安排的厨师帮忙,自己做不好的地方也会立刻虚心求教,争取能有个完美呈现。她从卧室溜出来时,找了个极度蹩脚的理由——陪舅妈和辛辛逛街。然后辛晟和陈女士、辛晟几个人就一直待在厨房里准备着。林淮安一眼看穿她,但是没有拆穿,他的太太想要给她一个惊喜,他怎么也得配合着完成,因为计划今天过完生日就回都乐,林淮安也没再去管工作,而是陪着老人家在花园里晒太阳。外婆年纪大了,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于是家里花园一年四季都盛开着芬芳,时值盛夏,芬芳更盛。外婆拉着他手,大抵是想到了过世的女儿,眼里又蕴了泪,但老人家明白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不想破坏了氛围,布满褶皱的脸上始终含着笑意。“外婆,”林淮安回握住老人家,“我会经常带小树过来看你。”老人家对此心满意足,又想起了昨天那一茬:“还有我的小重孙。”林淮安点点头:“好。”生日宴赶在午餐时准备好了,彼时,辛之江也从公司回来,家里老老少少都聚集在一起,这个生日质朴而温馨,林淮安看着漂亮的三层大蛋糕,不吝赞赏。陈墨满足的笑起来。回到都乐时,天色渐黑,陈墨推着林淮安的轮椅进来,李伯告诉他们,蒋镰瑜下午来过,没见到人就走了,但送了礼物,是个挺大的蛋糕。林淮安眼都没抬:“分给大家吃了。”他已经有了全世界最用心的蛋糕,对其他的,就连看一眼,都失了兴趣。客厅里,李椒见他们进来,远远站在侧边,陈墨看到她,轻轻挥了挥手。——安排完一天的工作,李伯回到房内,见女儿正黑着脸,他也没了耐心:“你到底在胡乱肖想什么?”今天如果不是他提前发现并制止,李椒早就拿着准备好的礼物递给林淮安了。“就是个礼物而已,你干嘛这么草木皆兵。”李椒愤愤道,她爸爸就是太过迂腐古板,连这点事情都不让她做。她毕业之前找他,想让他帮忙问问林淮安公司里有没有职位,他就径直拒绝了,现在不过就是一份礼物罢了,他凭什么防备自己像防贼一样。李伯叹口气,他后悔起来,就该让李椒一毕业就去外面租房子住。“咱们住在人家家里,做好本分的事情……”“什么叫本分的事情?”李椒横了父亲一眼,“你在这里都多少年了,跟那些下人能一样吗?”李伯伸手制止她:“你小声点。”“哼。”李椒把精致的礼盒抱起来,三两步跑出去了。李椒知道爸爸在林淮安这里工作了许多年,高中毕业之前,她也来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但始终没见过传说中的林先生,后来读大学,教授商业模式课程的老师在课堂上举例时,放了他的照片,李椒惊鸿一瞥,才明白自己当年错失了什么。这次回来,有过接触,李椒想着男人低沉的嗓音和俊朗的面容,脸颊不觉发红。陈墨那个傻子都可以,她凭什么不可以?更何况还有下人在闲聊时说起,陈墨是蒋镰瑜逼着林淮安娶的,他那样的人,又会困于这样的婚姻多久……李椒定了定心神,告诉自己,不要着急。——后面这段时间,林淮安愈发忙碌,归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陈墨看在眼里,开始学着煲汤给他喝。她乐意学,厨师也愿意教,这位太太的脾性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更加温和,她像初春冒尖的嫩芽,有着最温柔坚韧的力量。都乐市的夏天,温度烫的吓人,陈墨看新闻,有辆车子在室外停了一个多小时,轮胎在高温下径自爆炸,幸好事发时车上没人,这才避免了灾难的发生。陈墨对此心有余悸,搜集了不少夏季车辆保养的内容,一股脑都发给梁荆,还嘱咐他再检查一下林淮安的轮椅,确保安全。梁荆毕恭毕敬把聊天记录都发给了老板。他现在面对此类问题,已经有了充足的应对措施。林淮安看了半晌,冷静道:“按照太太安排的处理。”“好的。”梁荆出去,办公桌旁的男人,才扯出一抹笑来。他操控轮椅转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艳阳高照,阳光肆意洒满每一个角落,高楼下看路上行人车辆,都像蝼蚁,但他明白每一只蝼蚁背后,都承担着一个家庭,都有一份妥帖的关怀。林父林母闹翻之前,他也体会过那种感觉,后来几年遭逢巨变,家庭破碎,他近乎站在孤立无援的境地,茫茫然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只觉得不该让蒋镰瑜吞掉林家所有,这才找到点值得活着的念头。而今,他也有了要守护的人。陈墨看到林淮安回来时抱着一捧玫瑰花,心里的欢喜咕嘟嘟全部变成了泡泡,一个两个冒出来。这种一看就是送给相爱之人的玫瑰花,和家里玫瑰园里的那种不一样。陈墨第一次收到这种礼物,欢欣之下马上就要找花瓶去插起来,免得玫瑰枯萎。林淮安拦住她:“不急,晚点我陪你一起。”“好哦。”陈墨点点头,“你今天不忙吗?”林淮安点头。其实不是不忙,只是意识到这段时间太匆忙,每天他离开时,她还没醒来,他晚归时,她又总窝在沙发上等着,这种被人等待的心情固然令他心里满足,可也不愿意就此冷落了她。如果这是一段正常的婚恋,如今新婚不满一年,正应该是妻子娇娇笑着黏人的时候。陈墨看他一眼,试探着问:“那你想跟我一起看电影吗?”外面的电影院她只去过一次,还是跟着辛晟去的,然而陈墨印象最深的却是电影院放映厅里错落有致的阶梯,这对林淮安来说分外不方便。“我看到家里有影厅了,我们吃完饭去看好不好?”“可以。”晚上吃饭时,陈墨比谁都要更开心,她越来越有和林淮安组成一个小家庭的快乐感了,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的小家庭。他会迁就她,桌上都是她喜欢的口味,她也要继续学着关心他,让他忙碌归来,能看到家里亮着的灯。“淮安,”陈墨吃饱了,揉揉脸颊,“我好喜欢你啊。”林淮安顿了顿,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轻咳一声:“走吧,出去散会儿步,回来看电影。”“噢。”陈墨立马跟上。散步时,他在温暖的夜风里告诉她:“你看今晚月色真好。”“唔?”陈墨是不懂这种日式浪漫的,她伸手在旁边扇了扇,脸都要皱起来,“我们回去吧,花园里有小虫子!”林淮安失笑,应下来:“想看什么电影,你来挑一个。”“好的好的,”陈墨忙不迭点头,“我已经找好了。”陈墨选的是一部日本电影《情书》,两个人在安静的影厅里看完了整个故事,画面最后定格的时候,陈墨脸上都是湿漉漉的,她挑选的时候只简单看了名字,觉得这样的电影应该适合夫妻两个人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温温柔柔,却在心上落下烙印。电影看完,她不愿意出去,就这么靠在林淮安身边,靠在他肩膀上小声抽泣。林淮安早已经过了能被影视作品打动的年纪,他不会再因为他人的故事而有什么波澜了,他伸手在陈墨脸上胡乱擦了把,湿漉漉的。陈墨破涕为笑:“哪有这样擦眼泪的。”林淮安从旁边抽出两张纸,将她转过来,这次,他细心帮她擦掉了那些泪水。“淮安,”陈墨眼眶还红着,声音也翁声翁气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嗯。”林淮安十分克制的,仅仅回了她一个字。经过林父林母的婚姻,他早看透这些,她不该只看他怎么说,更要看他怎么做。有时候,男人的承诺比玻璃都易碎。看完电影,陈墨情绪好一阵都平静不下来,她跑去拿了之前晒干的玫瑰花瓣泡在浴缸里,说是要缓解心情,这种事情,林淮安自然由着她。陈墨还没出来,电话响起来,来电人是蒋镰瑜。想到那几个倒戈相向的小股东,林淮安猜测,蒋镰瑜难道是来跟他炫耀的?然而她早已身在棋局中,一经开盘,再无退路。林淮安接起:“喂。”“淮安,”蒋镰瑜那边很安静,能听到沙沙的风声,“好久不见。”的确是好久不见,然而他们并不是会在这方面挂念彼此的人:“有事?”“看到你和墨墨这么恩爱,”蒋镰瑜声音温柔,低声笑起来,“忽然想起,有些事情忘记告诉你了。”林淮安没出声,他想挂断电话,可跟陈墨有关的事情,他又不愿错过。“你妈妈过世那天,喝的那碗乌鸡汤,是我让墨墨送过去的。”话落,她已经挂断电话。林淮安紧紧握着手机不发一言,那时林母住院,身体虽然大不如前,可毕竟没孱弱到那一步,可偏偏在喝下那碗老宅派人送来的乌鸡汤后,当夜过世。他想尽办法调查,从佣人入手、从餐具入手、从厨师入手,甚至送那碗汤过来的车辆,林淮安都调查了个底掉——所有人所有事都没有问题。彼时他不关注陈墨,她或许也在链条上的某个角落,但调查显示没有问题,他也就没再纠结。可蒋镰瑜刚才的话,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个石子,几分钟后看似风平浪静,那枚石子却已经悄悄扎根在湖底。当初的调查资料,都在书房保险柜里,林淮安顿了顿,准备再看一遍。恰好此时,陈墨擦干头发出来了,她换上了一条棉质睡裙,衣服上有只大大的兔子,陈墨走过来:“淮安,你要不要现在去洗?”她说着就要去碰他手。林淮安躲开了,他看她一眼,声音里藏着几分紧绷:“不用。”陈墨没注意到他的变化:“可是时间比较晚了。”“我说了不用。”林淮安看她一眼,自行控制轮椅离开卧室,没去管陈墨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