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美丽的小姐,你们想清楚谁是纪叙的心尖尖了吗？”

“我。”

梁柯的声音刚落，沈梵梵就立刻出声，根本不给常晴说话的机会。

梁柯先是扫了眼常晴，而后又转头看向沈梵梵,目光带着深意,缓缓出声：“你确定？”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脚朝沈梵梵走去，那一双狭长的双眸阴沉沉的，里面都是死气,看得人心中发颤。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沈梵梵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连看都不看常晴一眼，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确定。”

她的语气语气坚定,可微微颤抖的声音泄漏了她的害怕。

看着明明害怕到唇下发白还死死撑着地沈梵梵，常晴眉头皱得死紧，心中暗骂。

这姑娘被保护得太好，就算年纪很小就混迹就在娱乐圈，性格依旧天真直接，还很固执,一旦决定的事就很难劝动。

梁柯朝沈梵梵伸出了手，指尖落下，呼吸也越靠越近。

指甲有点长,冰冷，锋利，沈梵梵感觉像是有一条蛇在脸上怕，她紧咬着唇,偏着头，一直往后躲，但是空间有限，怎么也逃不开正吐着信子的蛇。

她害怕到不敢呼吸，隐忍的眼泪在眼睛里翻滚着，眼看就要落下，却又被她用力眨了回去。

常晴很急，她奋力挣了挣，狠狠盯着脸离沈梵梵越来越近的男人，出声大喊：“拿开你的脏手，别碰她。”

“我才是纪叙的女人，梁柯，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就别在这装了。”

闻言，梁柯的动作一顿，偏过头，看了红着眼睛瞪着他的常晴一眼，勾起了一边的嘴角，“有点意思。”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悠悠地直起了身，手也离开了。

见梁柯看着常晴，沈梵梵仰起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刚刚才离开的手突然高高扬起，下一秒，又快又重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啊！”

过大的力度把她的头甩到了一边，很疼，耳朵里一阵嗡嗡响，头很晕，沈梵梵嘴里尝到浓重的血腥味，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沈家就沈梵梵一个小公主，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就娇养着，爸妈疼爱，家境出色，所有人都哄着，甚至没人对她大声说过话。

除了在感情上受挫之外，她一路顺风顺水，几乎没有受过委屈，更别说挨打了。

这个耳光，是沈梵梵从不曾承受过的。

所有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眼泪瞬间从她眼中滑落。

是因为疼，也是因为委屈。

“你干嘛！”

“住手，她是无辜的，有什么事你朝我来。”

常晴愤怒的大喊声在耳边响起。

沈梵梵吸了下鼻子，忍住眼泪，正想转头和常晴说点什么的时候，猝不及防的，那只手又落了下来。

“啪”

“啪”

很大的两声。

后脑袋狠狠砸在椅子上，剧烈的痛意传来，口中的血腥味又浓了几分。

痛感将人淹没，天旋地转，眼前黑了，耳边的声音嘈杂，好像有人在不停的说着话，但很快又安静了下来，沈梵梵缓缓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似有一道光透了进来，恍恍惚惚中，沈梵梵好像看到有道身影朝自己奔了过来。

睁眼，是一片翠绿的草地，好看的少年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在自己面前蹲下，有力的手臂扶起她，轻柔地将她抱到怀中，而后低头担心地问她：

“木木，有没有摔到哪里？痛不痛？”

少年独有的嗓音清越，温柔又好听。

沈梵梵想说话，可她努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

见沈梵梵昏过去了，梁柯甩了甩手，轻嗤了一声，“漂亮是挺漂亮的，但就是身子弱了点，不经扇。”

常晴看着沈梵梵嘴角溢出的血丝，咬紧了牙齿，然后死死地盯着梁柯，声音像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一样，“绑我一个人过来就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梁柯直起身，又转身朝常晴靠近，歪着头看着常晴，冰冷的指腹来回摩挲着常晴的脸，抬眸看着窗外，而后掏出了手机。

“我想和你玩一个很有趣的游戏。”

常晴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了窗外。

高高低低的树木成群，窗外绿得很均匀，像是一块染了墨绿的幕布，而最远处的某个灰色缺口处，一个小黑点闯了进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常小姐，我现在给纪大队长拨一个视频，说我可以放了你们俩其中的一个，我们来猜，他会选择放谁。”

“如果你猜对了，我就放了你猜的那个人。”

“我先猜，如果我是他，我会选择放了你。”

常晴并没有马上回答，她沉默着，像是在消磨梁柯的耐心。

良久，她终于启唇，低声吐出三个字：

“沈梵梵。”

听到这个答案，梁柯愣了零点几秒，而后轻笑了一声，摇头叹气，“一个两个都一样，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们这些舍己为人的伟大正义人士了。”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

这一块是比较偏远的郊区，杂草丛生，绿色一直蔓延到路上，黑色的车子沿着小道一直往里开，离废弃的别墅越来越近。

突然，放在操纵台上的手机突然开始疯狂震动了起来。

纪叙扫了眼，目光一滞，脚下一个急刹，车狠狠停了下来，掀起了一阵尘土。

酝酿了大半天的天色终于变了，突然狂风大作，蔽日的乌云沉沉压下，光线暗了，车内的气氛也凝结住。

视频从接通到挂断，也不过只有两三分钟的时间，扔开手机时，纪叙的手心已全是冷汗。

手机黑屏之后，一阵引擎声靠近，纪叙偏头扫了一眼，突然解开了安全带，抬手搭在了车门上。

“咔哒”一声，车门开了。

看着纪叙突然下车，宁择城皱着眉头：“师兄？”

纪叙没搭话，径直往后走去，笔直地站在路中间，等待着追上来的车。

车在他面前稳稳停下，后车门打开，纪曜下了车，他操纵着轮椅朝纪叙靠近，沉声：“阿叙，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他面无表情，目光沉沉，声音也被压得很低很低。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纪曜总是面带微笑，是一个温柔如玉的斯文公子，没什么脾气。

在纪叙眼中，也是如此。

他上一次如此冰冷严肃的和自己说话，还是在很多年之前，在他填志愿的时候，他问他是不是真的确定要去部队，还说会帮他说服爷爷。

收回思绪，纪叙往前迈了半步，在纪曜面前蹲下，为他拉了拉被风吹乱的毛毯，“哥，不用担心，沈梵梵很快就会被送下来，你待会儿和宁警官他们一起带着沈梵梵先离开。”

纪曜察觉到不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收紧，眉头一拧，低头盯着纪叙的眼睛，“你什么意思？”

纪叙摇摇头，缓声道：“刚刚梁柯问我，在常晴和沈梵梵之间我想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