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似乎开朗了许多。”

原引边走边看着她说。

“嗯，身体变的健康，比什么都开心。”

南襄的确很高兴，总比前几年走几步就喘个不停，或是动辄头晕心堵好多了，现在的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很是抒怀。

原引突然停下脚步，眼神清澈见底，带着一点的渴望，南襄喜欢这种眼神，也停住步子，看向他。

秋日的树叶般黄，有光线穿透其中射过来，女子温婉娇俏，对面站着位一身灰色布衣的俗家僧人，他的声音很稳定，他说，“施主，原引不日将还俗归家，若，再次见面，你还能认得我吗？”

南襄精致的眉眼灿烂开来，“这是自然，到时候我若一眼就认出你，你可得赏我。”

当然会认识啊，因为男主拥立为王的就是你，现今陛下的第五子，名唤李幾。

见了遐迩道姑，又说了许久的私密话，南襄这才坐马车返回，路过闹市时，想起酒楼里的糯米醉鸡，让仆人去买了几只回来，并着些下酒菜，她那舅舅可是喜爱的很呢。

正巧回去他们都没歇着，谢仁外出历练几年，越发成熟，上来就说起正事，“听闻那个女人给他戴了绿帽子，哈哈哈，这事儿我能笑那个混账一辈子。”

南襄无奈的摊摊手，也跟着嘴没把门，“正对，若是真死了，那就得绿幽幽的一大片草原。”

谢仁控制不住的拍桌子哈哈大笑，一边坐着谢帧，他根本就不知道说的什么，只能，呃，干巴的陪笑。

而另一边的程樾壬却是知道，一联想就明白了，低垂着眉目给他们斟酒。

南襄跟前的是果子酿，用橘子皮做的，很是甘甜，程樾壬跟她喝一样的，另一边的父子俩喝的是度数比较低的白酒。

“你准备什么时候让那个混蛋回来收拾烂摊子？”

谢仁掰掉了鸡腿给她放碗里，边这般的问。

“岁末，冬天一下雪的话，就会掩盖住所有的肮脏。”

谢仁不想她思虑过重，又问起另外一事，“你过了年就十七了吧，得准备嫁人了，有相中的直接和舅舅说。”

南襄翻了个白眼，知道他的套路，“舅舅想先调查一遍，然后最好打断了腿让他别对我乱来，是吧？”

谢仁再次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半晌才点了下她面前的碗，“胡说，舅舅是要打断他的腿，但是要在他背叛你之后，我多讲理啊，平白无故的岂能如此偏激行事。”

哼，你是不偏激，你是根本不知道怎么正经行事。

一旁全程听着的程樾壬紧绷着身体，袖袍下的手攥拳，只要想到姐姐会嫁人，他就心脏剧烈的收缩，连呼吸都困难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一口鸡肉都没吃。

南襄间歇的时候看见了，伸手按在他膝盖上，凑近努力去看他的神色，“怎么了，樾壬？”

谢仁看着她俩的举动陷入沉思，见程樾壬突然抬头，那种神色有些癫狂，只一瞬间又成了委屈的模样，亏着夜色朦胧，谢仁没抓住那个表情，听男孩语气凄然的问，“姐姐，必须要嫁人吗？”

南襄愣了愣，必须吗？不一定，她来这个世界为的就是他，只要他安安稳稳的，不嫁人也是可以的。

但说出口的却是另一番话，“我嘛，要是遇到个心爱的人，定然会嫁人的。”

嫁个屁，她可不想给哪个臭男人养孩子，还得管着府中各事，还得维持人际关系，还得和那帮虚伪的贵妇打交道，若是孩子大了，还要考虑请夫子教育的事，最后省不得要给臭男人纳妾，她何苦自找罪受…

程樾壬瞬间眼神灰暗下来，谢仁没理他，反而跟南襄说，“若是喜欢，就掳回来稀罕一阵，若不喜了，直接扔掉就是，襄儿可千万别像你娘似得，把自己还搭了进去，傻透了吧。”

南襄举杯对着他的碰了碰，偏头眨了眨眼，知我者，舅舅也。

谢帧和程樾壬被这个世道捆住，一时半刻的洒脱不得。

他们自是不知随心所欲是个什么滋味的，谢仁又讲了许多出去的所见所闻，几个小辈都听的津津有味，尤其南襄，她也想出去四处看看，鬼魂的时候只被圈在金殿中，从来没有出去过，亏大了呢。